笑声震塌两三丛草垛,石槽旁的老牛啃得更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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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家小女,周相,还不来见?”
媒公将羞赧的男人连拖带拽押进院子里,手里的肥鸡还活蹦着,似是也不甘这样的安排,挣扎着要往手掌心外头飞。
周铁生左手拎鸡,右手拎米,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仿佛那间农桑小屋是什么吃人的魔窟,他踌躇半晌,终没受住媒公叨扰与养父前夜反复的叮咛,硬着头皮迈进屋去。
只见屋里刘老汉与小女刘盼娣以及家母刘杨氏坐在炕前。
盼娣乃地道秦地女子,浓眉方脸,不失英武。
可她姿态又是那样谦卑,坐在炕前,轻低着头,手里盘着一团花毛线,脸上是小女儿家才有的羞红。
“周相,快来见人。
”
媒公将周铁生推到那女子面前,两个年轻人相看了一眼,又彼此把头撇了过去,两个人的脸都更红了。
“现在年轻娃都有自己的想法,俺们老了,做不了他们的主了,合该让他们自个儿亲近亲近。
”
刘老汉扭头对女儿说:“后园里的樱桃熟了不少,你带周相去摘几篮筐,让他回去拿给他爹尝尝。
”
盼娣点头一笑,领着铁生袅袅而去。
“我实话跟你说了,也不浪费你心力。
”周铁生跟在女孩后头,看着她两个麻花辫甩来又甩去,甩去又甩来,心中更加焦急。
“我那里不行........”
“啥?”
女孩震惊地回过头来,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是那个.......”他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凑近两步,脸红道:“就那家伙什立不起来。
”
“牛虻!”
女孩破口大骂,将镰刀和竹篮一并腾扔下,逃难似的跑回了屋里。
周铁生脑袋嗡地一声,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女孩便“哐”一声摔上偏房的门,独留自己和满园无人摘折的樱桃。
罢了.......牛虻就牛虻,话是难听了些,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话说绝了,才能省去麻烦。
周铁生捡起镰刀,跨上竹篮,自个儿爬到那些樱桃树上,哗哗哗地摘了满大筐的樱桃。
这大樱桃,圆的,润的,跟玛瑙串似的,今天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
回程路上周铁生遭到媒公的严厉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