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正想方设法吸食他,缓慢而难以抗拒,好像挣扎也是徒然。
他反倒冷静下来。
被埋没许久的意识在跟他对话,询问他是否敢于面对。
此时此刻,强烈的觉醒已经不允许何曦在等待中屈服,他的意识和身体蛰伏在雨夜中彻底待命。
这或许是种模糊的提示,揭露他内在向往的,秘密期待的生存模式,从来不是按部就班的说话表演,而是那种颤抖着反叛,摇晃着前行,以奋起抗争的方式表达存在。
雨砸下来,发丝粘连额头眉角,他脸颊擦伤的血迹被冲刷干净,留下几道破损创面,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
跟过去的许多个夜晚一样,他的衣衫混沌湿透,看上去窘迫万分,唯独意识利落干净。
夜晚活着,他也想活着。
乌泱泱的人群掀起一阵骚动,游客嚷叫着,拒绝工作人员刺破他们的手指头提取血液。
初来乍到的游客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拒绝理由很简单花钱玩乐,不是花钱受罪的。
岛屿的失误,凭什么让游客陪着买单。
更别说为此伤害身体,采集他们金贵的血液。
有人激动地爬到界碑上,抢占制高点挥舞手臂,张嘴质问,俨然兴师问罪的做派。
两名工作人员不够老道,他们尝试按岛屿的安全守则来解释,可游客叉腰扯嗓子,根本不买账。
“你们就是想规避责任…”
“别测了,快让我们走!”
“有时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程序,就不能打雷闪电给停了吗?”
“就是,吵死了!”
“伤口感染,你们得赔偿…”
何曦披着夜色,悄无声息滑到人群尾端,敏锐的视线从背后扫过他们。
游客戴着斗笠帽,那是岛屿提供的自动避雨装备。
为了配合新河村的场景设计,帽子外观样式大多朴素,编制材质和颜色细节略有差异,供游客们挑选。
何曦瞧上了一顶圆润温婉的圆顶帽。
如果要求助,小个子女人同情心泛滥的几率会比男人高。
何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姐姐…姐姐好,我忘记领帽子了,好冷啊,不知道哪儿还能领?”
黄粒转过头,她脸上密布雀斑。
她习惯性找到手边能遮掩的东西,稍稍压低宽大的帽檐说:“啊,你们男的就爱逞强。
呐,我记得村子里有处搭棚,可以免费领取的。
”
何曦调整声线的颤音,听起来像是冷风吹过,禁不住微微打抖:“太黑了,我…我不太熟悉,你能站过来些,指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