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声音从楼梯转角传来,蒋泽赋转身往下看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弟弟的脚边。
记忆中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烦他吵他的男孩儿,已经长大成人,曾经眼里满是对他这个兄长的崇拜,如今那眼神却早就变了味道。
……
蒋凌宇倚着楼梯扶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黄铜雕花,直接开口问道:“哥,你记得小时候,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件东西,你是怎么做的吗?”
蒋泽赋面无表情听完,淡声道:“我们很少会对同一样东西产生兴趣。
”
年长几岁的原因,蒋泽赋身上老是带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理性老成,他以前总把蒋凌宇当作小孩子,也几乎不和蒋凌宇发生什么矛盾,不喜欢跟他争抢任何东西
如果有,过去的他也会选择让给蒋凌宇。
两人的气氛一瞬间僵滞下来。
“可如果是我的东西,你偏要抢呢?”
蒋凌宇的语气太过异常,让蒋泽赋忽而觉得这种试探很没劲。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弟弟,像在审视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
他从不否认弟弟喜欢她,只是他的喜欢和在意似乎有些冲动。
只是幼稚地想把杨禾栀当作一个喜爱的玩具,笨拙地给她不停塞东西,幻想可以靠占山为王而圈养她。
如今很轻易地,便跟他漏了马脚。
蒋泽赋笑意不达眼底,已经失去了跟弟弟对话的耐心,气定神闲地回了?句。
“那看你能不能守得住了,你的‘东西’。
”
蒋凌宇闻言,有些恼恨地攥紧扶手,指节泛白。
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蒋泽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蒋泽赋转身上楼离开,他步履很稳,缓步走进套间卧室内的书房。
房间中有着淡淡的燃香气息,如檀般醇厚,地上铺陈厚厚的地毯,男人的皮鞋落在上面没有发出声响。
一只栀子花耳钉静静躺在书桌上,男人目光扫了两眼,随意捧起旁边的一本书看。
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处,镜片反射出他脸上冷硬的表情,神色莫测。
这是本装帧考究的哲学随笔集,作者在扉页引用了普鲁塔克的《道德论丛》:“嫉妒是钻进灵魂的刺槐,用他人的光辉豢养自己的荆棘。
”
他翻到折角处的一页,书中有段话黑体字加重:“夜莺总在刺槐开花时歌唱,却不知花蜜里浸着同根生的毒最甜美的赞歌往往诞生于血脉相争的裂缝。
”
月光漫过檀木书桌,蒋泽赋放下书,端起水杯,平静地?喝完一整杯茶水,他抬起头?时,看时钟指针已经在阅读间流逝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