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没有节日的。
“好的,那我先去找全老师了,陈叔叔您停了车再过来。
”
“对了,果篮提着,之前专门买的。
”
华锋语提着果篮下了车,走到了住院部楼下,与楼里那些死气沉沉的病人不同,底下种满了绿植,在深冬时节依然充满生机盎然的绿色。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大爷坐在轮椅上,支架上吊着水,他悠闲地在小路上滚着轮椅,在绿植间散步。
他的表情说不上开心,但也并不愁容满面,在医院的一众病人间显得平静极了。
看起来应该是个普通的良性肿瘤患者。
华锋语随意看了他一眼,就匆匆进了住院部。
全老师的病房在十楼,这一层楼基本都是肺癌患者,空气中充斥着混合消毒水的奇怪气味,即使隔着口罩也能清晰可闻。
华锋语知道全老师的病房,她一路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两个床位空着,但应该有人住,床铺上的被褥有着使用的褶皱,另一个有人的床铺靠门,病人已经埋着被子睡熟了。
全老师半躺在最里面,病床靠背升起来,他靠在床上,借着窗外的阳光在看着什么书。
“全老师。
”华锋语打了个招呼,那位看书的老师抬起了疑惑地看过来,有些浑浊的目光打量了她好几秒才认出来。
“啊,你是文文的姐姐吧?”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像是两片砂纸摩擦,身形比之前在乡小学的宿舍见到的时候更为瘦削,甚至可以说是瘦弱了,脑门剃的光光的,露出铮亮的光头。
这是放化疗的后遗症,所谓的放化疗都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手段,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杀死健康的正常细胞。
“是啊,我是文文的姐姐。
”华锋语微笑着走过来,将果篮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哎哟,你来就来吧,带什么水果啊?”全老师看着那些水果,有些心疼地说。
他知道李康文是山里的孩子,那是比他们的村子更穷的地方,这些看病用的果篮又贵,买这些东西还不如给孩子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