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点缀,有时就是毫不犹豫舍弃的累赘。
在这些男人眼里,仿佛什么都比情贵。
不到必要时候,永远不知道他们能狠到什么地步。
胸口的伤痕又痛了,她漠然收回了视线,跨上了马,准备返回营地去。
熟料走到半路,就被熙熙攘攘的流民堵住了路。
她跳下马来,随意捞住一个孩童问:“这是在做什么?这么晚了,怎会都围堵在此?”
“别拉我!松开!”那孩童恼怒道,挣扎撕扯着,“一会儿我该排不上队领粥了!”
宋婉松了手,看那孩童灵活地窜入黑压压的人群。
“姑娘,你家也就你一个了?”一旁的老妪拽了拽宋婉的衣袖。
宋婉道:“……是。
”
“前面官府发粥呢,但是一般来晚了就没了,所以大家伙儿都晚上不睡觉来排队。
”老妪推了宋婉一把,“快跟上啊,要不白排了。
”
宋婉被推着往前走,边走边困惑道:“那个金公子不是用粮食收了大家被水泡坏的田地么?不仅如此,只要给金公子种茶田,还按劳给工钱呢?”
天色黑沉沉的,有的人们手里提着灯,影影绰绰的光线中尘埃飞舞,有种在奈何桥前排队的惊悚。
老妪艰难迈动着步子,神色平静,“姑娘可知是用多贱的价收原本上好的田啊?姑娘又可知给那黑心金种田,才给多少工钱?要真是指着他活,那早就饿死啦。
”
宋婉怔愣片刻。
心下一片灰。
不等她细想,后面便骚动起来。
有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驰骋过来,都临近人群了,那马也没有停住的意思,像是要踏进人堆里。
宋婉连忙拽住方才的老妪往一边躲。
可人太多,又都是才经过大灾的流民,惊恐的情绪未消,此刻见那彪悍的蒙面人,都吓得挤来挤去跟炸了锅似的。
忽而有人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执剑挡在人群前面,一阵嘶鸣声起,那些马儿鼻孔冒着白气,硬生生被那黑衣人强势的剑风逼得停了下来。
骑在马上的人对那黑衣人颔首,交换了眼神,便调头往一旁的巷子中去。
只那走在最前面的,马背上还绑了个人。
宋婉觉得眼熟。
人群还在骚动,还没等她细想那到底是谁,就见方才逼停马队的人将她拦腰一抱,猛地一用力,塞进了一旁早就预备好的马车里。
她惶恐道,“你、你是何人?”
那人不说话,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沈行也没想到会在此碰上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