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轻声哄着。
与宋婉相处的那一段时日不算长,却像是刻在了他生命中最好的一段锦缎中,难以释怀。
他试过许多次,都忘不了,也戒不掉。
沈行的乌发被雨水微微打湿,紧抿的唇角,冷峻而沉默,他推开了门。
漆黑的居室,没有点灯,凄冷的月光如霜,透过薄薄的窗纸洒下。
宋婉蜷缩成一团,薄被盖了一半,身上盖着的他的袍子,袍子衣襟上的鹤麾雪白,她的一张脸掩映其中。
似乎是坠入了什么不好的梦,蹙着眉,头没有枕在枕头上,而是别别扭扭歪在一旁,如瀑的长发垂落在脚踏上。
他走到她床榻前,半蹲下来,将她的长发轻轻拾起,放在颈侧,耐心而缓慢地扶住她的头,一点点将她扶正。
她是和衣而眠的,兴许是睡觉不踏实,来回翻身的时候将衣襟扯开了,修长白皙的脖颈下是一小片雪白。
沈行慌乱地调转视线,将被子给她盖好,紧了紧盖在她身上的衣袍,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她为何要去凤阳……
难道真的与沈湛有情么。
他……真的要送她去凤阳么。
又一个惊雷乍起,宋婉颤抖了一下,半梦半醒间似乎看见沈行在面前,她呢喃着软声唤道:“珩舟……”
“嗯,我在。
”他道。
一如多年前那样。
明明外面风雨大作,雷声阵阵,单薄的窗棂被吹得涩塞作响,像是末日般。
他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这才是他的归处。
沈行觉得心里又静又软。
“我……”她像是被梦魇住了,发出难耐的呢喃。
沈行的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嫣红的唇瓣不再饱满,像是渴了。
他起身倒了水,发现这寺庙实在是简陋,连茶杯都是缺口的,里面还有厚厚的灰。
沈行不是做事粗疏之人,曾也是有洁癖的,只不过这洁癖在北境那种不毛之地被矫正了一些,可也无法忍耐这样落满灰尘的东西入她的口。
沈行想了想,拎起茶壶洗净了自己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