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过来道:“回禀殿下,那车轮怕是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开裂的厉害,若是强行赶路,路上崎岖,恐会出危险。
”
沈行看着侍卫强撑的倦怠疲惫眉眼,沉思片刻,道:“今晚就歇在这吧。
”
似乎是解释给宋婉听,“天色暗了,路不熟,车也坏了,不如就先在此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再赶路。
”
宋婉点点头答应了。
小沙弥带着他们一行人往后院去,一个个分好了香舍,到宋婉与沈行这里竟将他们分做一间,估摸着看宋婉梳着妇人头,便误以为他们二人是夫妻。
沈行礼貌道:“烦请小师父再安排一间吧。
”
小沙弥恍然大悟连忙致歉,将宋婉领到原本的那一间隔了一间的香舍,“女施主,您便在此歇息吧,寺中简陋,不便将男女香舍分开,只能隔一间……”
“多谢小师父。
”宋婉微笑道,“这样已经很好了。
天色不早了,便不多打搅小师父了。
”
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礼,便下去了。
寺中多是参天的古树,入夜时分切切地森冷,离凤阳越近,气候就越怪异,像是真的要应那洪涝之说,连空气中都泛着阴冷潮湿的水汽,宋婉瑟缩着,推开香舍的门,想赶紧进去休息。
“二位主子,这山里夜深露重,入了夜会更冷。
”周决道,手肘上搭着刚从香舍内拿出的薄被,晃了晃,“这薄被根本不顶事儿,咱们车上也没带什么取暖的,但是方才路过平城的时候弟兄们买了特产药酒,要不、要不二位主子来点,取取暖?”
沈行看着脸色都冻的发青的侍卫们,了然道:“大伙喝吧,药酒应不犯佛门之戒,出去喝,喝完了进来。
少量喝,别贪多。
”
众人便又往寺庙外头走。
宋婉开了门进香舍里,果然简陋,她紧了紧衣领,坐在床榻上,看着薄薄的一层窗纸发呆。
沈行这样矜贵自重的人,竟肯被那老妪随意抽打,是承了那位北境圣女多大的情呢。
她并非是拈酸吃醋,而是觉得心里一片荒芜,对沈行这些年经历的事一无所知的荒芜。
他在船上时几句话带过的那些,显然是九牛一毛,报喜不报忧了。
封王,绝不是平白无故的。
是他付出了什么换来的呢。
战场不像文臣博弈动动嘴皮子,那是真刀真枪啊,在大昭同级的武将都要比文臣高半格,沈行虽然说自己并未亲身参与几场战役,可只要一场,一个不注意就会失了性命。
他这般换来的功勋,不应被叔嫂私通这样低劣的传闻所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