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很红。
”他仍保持着为她擦拭的姿势未动,声音平和低沉,“为什么?”
“给除了夫君之外的男子看见了脚,任谁都该脸红。
”宋婉看着他,淡笑道,“殿下也觉得热么?那该开门让我出去。
”
宋婉特地将“夫君”两个字咬得很重,果然沈行的脸色沉了下去。
“婉婉。
”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声音低了下来,“我不会信你与他有情。
”
她最擅长骗人,她的虚情假意别人分不清,只有他能分清,因为他见过她最真实的样子。
她就是个可恨又惹人怜爱的小骗子。
现在这个心狠的小骗子坐在马车一角,离他最远的地方,一张小嘴煞有介事地扯着耳坠和她刚才去了哪里的谎言。
沈行靠在马车壁上,唇角微微勾起,阖上了双眼。
宋婉用余光瞥了眼沈行,方才他也是如此,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
偏偏他笑起来很好看,好看的耀眼,多看一眼就会钻进她心里。
宋婉对自己说,必须管住自己不要再去看他。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与沈行共处一室,简直坐立难安,仿佛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感情重新充沛起来,变得猛烈而焦急。
宋婉细白的手挑起车帘,凝目望着马车窗外的灯火阑珊,心想,她不能失控。
*
翌日。
王府花厅。
太康县主不在时,宋婉只是在年节的时候才会来花厅请安,自从太康县主来了,宋婉时不时就会被叫过来。
今日来,那桌案上摆了许多个庚帖,皆是这些时日筛选出来的家世、年龄、父族政治站位与沈行相符的女子。
在为沈行选正妃。
太康县主捧着茶盏,轻轻吹了口气,茶盏中茶色清亮,嫩绿的雪芽漾出秋香绿的余韵来。
“父王说了,珩舟的婚事还得你来帮着掌掌眼,毕竟都是年轻人嘛,比我这个老太婆眼光要好。
”县主不紧不慢道。
虽自称是老太婆,可太康县主根本看不出“老”在哪里,保养的极好的乌发如缎子般油亮齐整,满头沁着水色的珠翠显得端庄又华贵,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