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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大夫呈上那红色药丸时,面色虽是如常,但不知是宋婉心思缜密还是与墨大夫生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总觉得有些怪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婉将手中药方打开,这是与墨大夫商议好的传信方式,看药方上第三七二十一个字,便是他要说的话。
那谐音是三个字:快去吐。
宋婉一怔,慌不择路地跑回王府,避开人欲将那药丸催吐出来,胃里灼烧又恶心,窒息感霎时间淹没了她,寒意和忌恨溢满心间。
沈湛他到底要干什么!
吐了半天,除了吐出些酸水外,也没什么了。
日头高悬,宋婉只觉得腔子里火辣辣的痛,如无法消退的潮汐,层层叠叠,一遍遍侵袭着她的心。
沈湛啊……
你到底要让我失望到什么地步?
起身沿着青湖缓缓走着,昨夜雨疏风骤,飘零的落叶还未清扫,宋婉踩过旖旎的花瓣,忽而发现那青石板十分平整,凹陷处也已被填平。
这几年在王府,从未有这样失落无助的时候。
分明是夏日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沈湛走了,墨大夫也走了,珩舟……不,沈行,他回来了。
若是以往,她必会与他相认,可现在,她不想。
那时欺骗沈湛,讨好沈湛,是为了在王府中生存,是为了还在宋府低三下四的母亲,人想活的更好本没什么错,所以她并没觉得不妥,也毫无道德上的负担。
但对沈行,不可以。
不可以。
她当年根本没想跟他走。
除了可笑的以为他是个小毛贼,想保护他才支走他之外,她根本不信他能负担起她的人生。
或者说她不想跟着他出生入死朝不保夕。
她想过安稳富足不必为生存担忧的生活,还想支撑起母亲的余生。
所以,她就是骗了他。
而现在,她在他眼里是个什么人呢?
替姐姐嫁入王府甘愿成为卑贱的冲喜侍婢,在沈湛身边低眉顺眼,刻意讨好。
而他,庶子封王。
他与她,已是天壤之别。
不,应该是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