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于殿上看着沈行,疲惫的眼眸有了光。
沈行敛袍,向荣王跪拜,“儿子来迟了,这些年没在父王膝下尽孝,是儿子的错,父王恕儿子不孝!”
听声音,低沉清朗,很是熟悉。
在看清来人面容时,宋婉愣住了,那人面色冷白,五官浓烈英挺,低垂着眼眸,也能想象到抬起眼时眉眼是何等优越。
这样熟悉……比她梦中更要英俊。
她的血液似乎倒流,呼吸也停滞,明明是夏夜,却出了一身薄汗。
坐在那里,根本忘了行礼,本在桌下被沈湛握着的手重重地掐了他一下。
沈湛侧目看她,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不等她回答,他为她介绍道:“这便是雍王了,我的二弟。
”
沈行的目光也直直落在宋婉脸上。
她与沈湛坐于上座,实在显眼,尤其是她整个人几乎倚在沈湛怀中。
刺眼的很。
宋婉怔愣地看着沈行,竟打了个寒颤,似乎很难理解沈湛的话。
珩舟不是见不得光的阴魂,她没有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湛的二弟?
荣王的次子?
怎会是珩舟?难道天底下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冰冷锋利的杀手,温柔体贴的情人,随风潜入梦的男鬼,都化作了同一张脸,此刻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人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气势逼人。
她恍惚间觉得这才是珩舟本来的模样,他就该是这样。
以往他身上的那些违和感,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宋婉头发晕,面色苍白,想躲避沈行的注视,侧过脸往沈湛身后躲了躲。
沈行蹙眉看着她,她绿鬓堆云,一身玄色绣金衣裙将她稚嫩清冷的脸衬得多了些沉稳,她面色沉静地与沈湛坐在一处,亲密无间。
像是没有看见他。
她甚是依赖他的兄长啊……
全然看不出是被迫的!
心脏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撕扯开,如同那些他自以为是的真相。
“免礼,起来吧!”荣王笑道,“为父一应都好,倒是你政务繁忙还一路奔波,辛苦了!能赶回来已经很好了!你如今也是王爷了,有个王爷的样,不必跪我。
”
“父王在上,儿子怎敢称王。
儿臣永远是父王的臣子。
”沈行道。
“阿弟,自你失踪起,我和父王都时刻牵挂着你啊。
如今载誉归来,其中艰辛自不必说。
”沈湛起身道,似笑非笑,“往后你我二人守望相助,必不辜负圣眷,快落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