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他的唇一寸寸地灼烧过她流着泪的眼睛、鼻梁。
而后停了下来。
之后他好像说了什么。
宋婉不记得了。
“姑娘,这是让梦魇着了吧?”元儿拿帕子擦过她额头上的细汗,担忧道,“这是梦见什么了呀?我去请墨大夫过来吧。
”
“不必,做个梦也请大夫来看,未免显得我太矫情。
”宋婉轻声道,似乎仍沉浸在那十分逼真的梦里,定定看着婢女,“元儿,你说已死之人托梦,那代表什么?”
“什么死不死的,姑娘别说这晦气话。
姑娘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自有胎神娘娘保佑,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的。
”元儿慌忙道,却不免被宋婉的神情吓得手一抖,茶盏中的茶险些溢出来,“姑娘你喝口热茶润润喉吧。
”
宋婉抓紧被褥,声音轻而寒,“已死之人在梦中跟我说了话,那话是不是很重要?我若是忘了呢……”
“定是先祖入了姑娘的梦吧?知道姑娘有喜了,来看看呢。
”元儿宽慰道,就捡吉祥话说,“老人家能说什么呀,也就说些让姑娘好好养胎,他们必然会看顾之类的吧。
”
她摇摇头,朝床榻里面缩了缩,鲜少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闭上眼,喃喃道:“是我……是我对不住他。
”
“只是梦,姑娘定是孕中思虑过度,只是不记得长辈说的话,怎就对不住了。
”元儿轻声说道,大着胆子走上前俯下身轻拍宋婉的后背,“姑娘再睡会儿吧,不急着起身,现在阖府都以姑娘为主呢。
”
宋婉点点头,恍惚地躺回了被窝里。
元儿为她掖好被角,重新将纱帐放下,退了出去。
那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诡异,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梦境中他胸膛的触感,他看着她时那熟悉的神情。
当时觉得温情,现在却只剩温情退去的诡异森然。
宋婉思来想去,竟生出了荒谬的猜想难道珩舟是以为她有孕,想投胎来她腹中?
这……
若说她欠他一条命,那他做她儿子,让她为他操劳一辈子,倒也……合理。
翻来覆去也躺不住,宋婉缓缓坐起来,细白的脖颈微垂着,看着虚空的某一处。
终于发觉不对,她汗毛乍起,胸口快速起伏,喉间发紧,因为紧张,小巧的鼻尖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来。
迟疑片刻,宋婉猛的起身伸手一把撩开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