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见她过来,齐齐整整地行礼。
墨大夫也在其列,还是那副温和善良的模样,宋婉却将他明显的心虚尽收眼底。
王爷定是已寻他去问过关于她“有孕”一事。
“王爷有命,让我们来姑娘院中服侍。
”婢女们道。
宋婉说了些场面话,便打着哈欠道:“那都散了吧。
墨大夫是来给我诊脉的么?”
有孕了嘛,就是会困。
墨大夫从善如流,跟着进了居室内。
因有其他婢女在,二人不能把话明说,宋婉眉目间是狡黠又淡定的神色,而墨大夫语气认真,神色肃然,那负责任的神医做派一点也做不得伪。
但暗地里都是“你懂了?”“我懂。
”的神识交流。
“王爷有碍于身份,就不来看您了,派我来照看您的胎象。
”墨大夫道,“世子体弱,姑娘能有这一胎实在是造化,但上天能不能让这一胎留住,老朽可不敢保证。
王爷最是明白事理,故不会强求,托我跟姑娘说,放宽心。
”
宋婉明白,墨大夫这是告诉自己他提前给王爷预设过别对她腹中子抱太大希望。
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抚额,软声哽咽道:“妾身必会尽力保住腹中胎儿的,不会让王爷和世子失望。
”
算是蒙混了过去。
宋婉觉得与墨大夫交好,潜心拜师求教,真不亏。
关键时刻,他真上。
如今服了药,什么郎中来把脉都是孕相。
只等着寻个合适的契机,把这弥天谎言赶紧结束。
墨大夫说了些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便起身离开了,临走前他忍不住回眸,宋婉的背影单薄纤细,端坐在华丽的居室内。
他怅然摇了摇头,也是个可怜人。
这两年来的相处,这姑娘孤身一人来到这王府,坚韧、聪明,且知进退,还早早为自己寻得了关键时刻保命的保障。
谁都知道世子去帝都凶险,她未行差踏错过一步,与他一样小心谨慎做人,到了该帮她一把的时候,他怎能说不帮。
待人都走后,宋婉松泛下来,却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凝视着这一方居室。
成套的紫檀木家具,白玉琴案,云母贝镂空屏风,还有那堆叠整齐的青纱帐,在那个帐子里,她与沈湛曾交颈而眠,纠缠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