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若没有得此被重视的殊荣,若是随便吃些以往吃的药,就不会丧命。
父亲和嫡母、好心的府医、青州药铺、白家。
他们都不是刽子手。
而沈湛这样的人,生来尊贵,本就不会在意蝼蚁的生死。
人有贵贱啊,虽残忍,可这世道就是这样。
父亲遵循的那一套世间规则,不允她与母亲“以卑凌尊”,“以上犯下”。
可是,她与母亲就该是生来卑贱么?就该是蝼蚁?就该被人踩在脚下?就该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不,身份是自己给自己的。
宋婉的心中像是有火在燃烧。
宋婉起身,从沈湛怀中挪动出来,赤着脚下了床。
地面的冰冷让她打了个寒颤,宋婉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天边泛起鱼肚白,苍穹边沿有隐隐的红光,像是下一刻就要迸发出笼罩天地的力量。
宋婉闭着眼,睫羽微颤,单薄的肩膀耸动着,任眼泪流淌。
不知站了多久,忽然有冰凉的手臂从后面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带着强势的掠夺和急切,将她抱的脚都离了地。
“你要去哪?!”沈湛红着眼,脸色煞白,“宋婉!你昨夜说了不走!”
他迅速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回居室内,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宋婉被冻的冰凉的手脚又恢复了知觉。
“你知不知道冷?连鞋都不穿?”沈湛道,“咳咳,你要做什么,要去哪?”
宋婉木然看着他不说话,缓慢地眨着眼睛。
她哪都没有想去,是心中烧着的那团伙让她四肢百骸都沸腾起来。
必须要,必须要……做些什么!
沈湛着急地想搓热她冰凉的手,奈何自己的身体也很凉,他从未有过这样对自己这幅病体的厌恶,看着宋婉木然的样子,他有种濒临崩溃的燥意。
在他手足无措时,宋婉轻轻按住了他,让他倏地安静了下来。
沈湛紧紧将她箍进怀中。
“沈湛。
”她喘息着松开他,一双眼睛目光灼灼,“你一定要赢。
”
“我会陪你。
”
在他愕然的目光中,她冷静的、出乎意料地吻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