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抬起眼皮看了陈敛骛一眼。
孕里不知这胃口是怎么了,似乎用膳如同用刑一样,按陈执的脾气本不会强逼自己的,可他知道这几月来,自己每日的膳食已经成了陈敛骛的心病,今日饭桌上陈执不想他忧患过甚,特意多吃了许多,结果就是吐得比往常哪次都厉害,几近要把胆汁呕出来才作罢。
陈敛骛说什么也不让陈执再饮食了,石春台亲自端着药来都被赶了出去。
“等你胃口什么时候舒服了,我们再进膳药,”陈敛骛轻声哄着,扶着他身子给他捂胃,本来温柔十分的语气说到后半句,暗暗带上冷意,“肚子里的这孽障少吃几顿不碍事的,饿死了更好。
”
陈敛骛字句吐得轻,可陈执全听见了,暗含意味地瞥他。
等殿里的宫人们全下去了,陈执靠在陈敛骛怀里出声说道:“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还是当着满殿下人的面。
”
陈执虚得连训他都提不起精神,似乎此时生气也是费神的事。
如今陈执怀孕是关起门的事,只用固定知情的人手,在外面半点不得泄露,满朝满宫没人听得见风声。
虽然知道这溥哉宫里的人定然嘴严,陈执还是忌讳陈敛骛这口无遮拦,他也不解怎么一个爹能说出这话来。
到这时候陈敛骛半点不敢和陈执顶嘴了,陈执说什么他都是低头伏训,只是这次,他慢慢揉着捂着陈执的胃口,抱着他把头贴在他肩膀上,喃喃说道:“枕儿,为什么怀孕会这么辛苦啊……”
陈执胸腔动了动,似是笑了一声,把他当作不通世事的孩童一般,说道:“傻子,怀孕本来就是辛苦的。
”
陈敛骛是真的不懂,他想要是自己早知道这样,当时是不会出这种馊主意的。
当时闹着让陈执怀孕是为了借孩子留下他,可现在这个孩子却几近要去了陈执半条命。
陈敛骛抱着陈执手覆上他的肚子,那里已经初初鼓起来了,才刚四个月的胎儿,石春台都说这孩子长得比旁人快。
陈执这四个月来哪怕吃一口也要吐出半口来,陈敛骛摸着那肚子的弧度,心想这孩子倒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