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放下作罢,全凭陈敛骛好磨歹磨,把菜送到他嘴边。
“枕儿最疼朕了。
”见陈执对着嘴边肉膳敛眉,陈敛骛低声求他,“我猎了一下午,从里面挑的脂肉最好的一只。
”
陈执最禁不住陈敛骛这样,只有张口。
陈敛骛放下筷着又拿起补汤,用汤匙舀起吹着,小心翼翼等着。
他要等陈执咽下这阵反胃反酸的劲儿,再送上汤食,陈执才能喝得下去。
陈执男身孕胎,种种症状都比女子要重些,如今只要一看见吃食就犯恶心,动辄呕吐。
好不容易等着陈执缓下了脾胃,陈敛骛喂上一匙补汤。
“陈君,户部和吏部的人来了,在前厅等您。
”门口有没眼色的宦官来报。
眼见要到年节了,各部扯皮的事越来越多,凡是纠缠不清的官司,大家都爱来找陈君理论,因为陈君就算再烦他们,也会揉着眉头按罪论罚,不像陛下,要是把他弄烦了,涉事双方很有可能都被拖下去挨板子。
陈执闻言,拉过旁边宫侍捧着的漱盂,就把刚含进嘴里的汤吐了,擦着嘴起身就走,那叫一个周公吐哺。
“你自己吃,方才光顾着我饭菜都要凉了。
”陈执往外走,还不忘留下一句嘱咐,这是不回来吃了的意思。
陈敛骛哪还吃得下去,冷着脸坐在桌旁。
旁边布菜的、执着拂尘的、捧着漱盂锦帕的,形形色色俱不敢说话。
“把那帮厨子叫来。
”
御膳房的差事如今是越来越不好当了,都知道每日里躲不过陛下这一请。
一群人战战兢兢站在陈敛骛面前,看着陈敛骛肃着脸一道道试菜。
“这是什么东西,一股泔水味。
”才第三口,陈敛骛就摔了筷子。
御厨无奈听训,这道菜是昨日午膳上陛下看陈君用得多,点名要下次再上的,口味他们未敢改动分毫……每次陈君一筷未动的膳食,陛下最后都归咎于是菜做得太难吃。
“撤走都撤走,倒下去喂猪。
”陈敛骛再尝了几口,只觉口口都难吃,动气挥手让人撤桌。
厨子们都忙伸手去端盘拿碗,借着撤菜的当儿把自己也撤走,一时间屋内遁逃大半。
“把册子拿来。
”陈敛骛沉默半刻,伸手说道。
那是每日用膳的菜谱,宫人娴熟地递给皇帝。
册子上都是陈敛骛的圈点,此时陈敛骛找到那道刚骂过的菜,在昨日菜单上它还是特别圈红的,此时就被用墨打了个大大的叉。
然后就是惯例的批改,陈敛骛在今日膳食上把所有陈执没吃的画叉,用过一两口的标尚可,多吃了的菜朱笔圈住,下次摆膳还要上它。
陈执申时初刻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