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怀景此时却顾不上他对自家子孙的轻言调侃了,因为他也是满心惊疑。
要么是陈君对他说了,要么......就真是他自己猜的。
“敢问陛下如何得知?”崔怀景看着陈敛骛问道。
“姜党在北疆屯兵百万之巨,要想南攻吞并天下,最好的打法就是兵分两路一路沿着齐山、克河、长衣河一脉,南下直捣都城,这一条路上的各郡县长官,布满了姜党心腹,到时自会开门请降,这样,都城的大门对他们近乎袒露。
占了都城,大事就成了一半了。
”
“另一路则要占据大陈江山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六个地方,分占地势、粮草、咽喉之要,且守城长官都是忠陈一脉姜家必拨大军攻城,到时城中官民势要死战,就少不得屠城的结果。
”
陈敛骛解释完,满殿无言。
崔家长子用眼神问他老爹:这是陈君教他的?
而崔怀景只顾着双眼发直。
他是陈国的三朝老臣,陈敛骛是他看着长大的,以他对其的熟识,这番话就算是别人教的,陈敛骛也背不出来这么流畅,光是这些个地名就得背得他舌头打结。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皇家最无能的顽种。
崔鹄沉默地立在殿上。
拨兵到这六个地方,陈君至今只告诉过他是为了防姜党,他还未来得及细问陈君缘由。
此时听了皇帝的话,他觉得确实除了这个缘由,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举兵北上,化守为攻,捣尽姜贼的老巢?”崔鹄抬头问到座上。
“姜党盘踞陈朝三世,要想根除,必须纵其为祸方惩。
”陈敛骛说道。
“这是陈君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崔鹄紧接又问。
他父亲忙咳一声,诫示他言语对皇帝太不敬了。
而陈敛骛看着下方的崔鹄,慢慢地笑了,他说道:“朕与枕儿夫妻一体,哪来的两般意思?”
“别念着你的陈君了,你要忠的只有一个君。
”
“所以在这六地驻兵共有多少?”陈敛骛问崔鹄。
“......共有十万。
”崔鹄低声答了。
“从驻京的陈扩军中再拨五万,沿兴县以南的金汤河驻兵。
景州的商行,两京的运河,若是遭姜党一点屠毁,将领提头来见。
”陈敛骛说道。
崔鹄此时惊疑未定,也思虑不到只留五万陈兵在京够不够打的问题了,只是点了头。
“留京的陈兵别混在难民里跟着喝稀粥了,都移到后郊来。
”陈敛骛接着吩咐道。
后郊是京都的禁地,也可谓是皇宫的后花园。
那里四处不通,唯有一道形同宫门的城门,门内即是皇宫。
城门长年严闭,只有皇帝要游幸的时候才开。
得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