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微微一笑?,小声道:“阿鹰姐姐,不认得我了??咱们在白水江沧浪湾下见过?的呀。
”
彭鹰瞄一眼内堂的方向,缓步走来,她刚才就觉得“连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原来竟是当日?江上救人的那个小姑娘。
确实也不太好认,现在这个头发散乱,灰头土脸的小丫头,跟当日?那个清灵灵如出水芙蓉般的俊俏女孩,差别有点大。
“原来是你呀。
”她走到廊前,蹲下来。
内堂之中,沈兰台坐上首,刺史潘济在下,亲兵奉上茶水,一时寂静无声。
这刺史是被士兵从家中的地窖之中找出来的,据说自信州被围,他便没出现在府衙过?,幸亏徐有虎在这里?主持大局,不然信州城一个时辰就得破。
沈兰台看他虽面有菜色,但一身行头倒是整整齐齐,清了?清嗓子,道:“明日?送往云京的奏疏,潘大人准备怎么写?”
潘济一愣,竟没反应过?来,他弃民自逃,本来觉得今日?小命难保,怎么听沈将?军这意?思,他头顶的官帽好像还能保住。
他一个激动,从椅子上下来,跪倒在地,道:“但求将?军吩咐,在下万死不辞。
”
沈兰台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滑动盏盖,轻笑?一声,缓缓道:“潘大人,这是做何?兰台年纪轻,怎么受得了?大人之跪。
”
他说是受不起,但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不见丝毫惶乱。
潘济知道,自己?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在沈家人手里?,以?后是生是死都捏在人家手里?,哪里?敢真把沈兰台的话当真,虽年纪一大把了?,却依然笔挺挺地跪着。
沈兰台轻啜一口杯中香茶,笑?道:“潘大人还是起来吧,这若是跪坏了?,明日?的奏疏可就不好办了?。
”
“下官愚钝,沈将?军有话尽管吩咐。
”潘济看不透他的意?思,依然不敢起身。
沈兰台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盯着他笑?,笑?得潘济后背生寒,恭谦道:“将?军。
”
沈兰台道:“起来吧。
咱们坐着细细聊。
”
潘济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回?椅子上,却也不敢放肆,臀部只沾了?一个椅子边,虚坐着,等待沈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