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正房,他又将院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蓦地,他视线定?在一处,脚步也顿住了。
那是他派人?从潭州运来的斑竹。
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外面一圈是斑竹,里面却是普通竹子。
谢漼便唤人?将月兰叫来。
月兰仍跟着谢漼,谢漼外出立府,自然也将她带走了。
月兰听闻谢漼唤她回谢府,有些诧异,匆匆赶来。
谢漼立在竹前,问:“斑竹中怎混有其他竹子?”
月兰盯着那处,思绪飘回从前,恍惚片刻后道:“是姨娘在您赴陇州后,有一日?,她想做几把竹椅,便砍了几根斑竹,奴婢瞧见?后,急忙拦住了,还道这是爷您极为?珍爱的竹子,姨娘怕爷责罚,便让瑞宝买了普通竹子,将里面的斑竹移到外面,普通竹子种到最?里头,姨娘忙活许久呢”
谢漼视线凝在那片竹上,似乎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番景象。
心下隐隐作痛,痛感愈发烈,谢漼躬下了身。
不过区区斑竹罢了。
他怎舍得怪她。
第110章“怎能?”
回去后,月兰跪在谢漼面前,想为?自己赎身。
谢漼静默片刻,同意了,问了问她往后打算,然后让永望取了身契给她,予她一笔丰厚的银子,足够她安度余生。
谢璋闯进书房,衣袍带起一阵风,急切地问道:“爹为?何要赶月兰走?”
自谢漼立府后,月兰便一直照料谢璋起居。
小男孩望着庭院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声音哽咽:“那是娘身边最后一个人了。
”
谢漼只淡淡道:“她是自己要走。
”
“月兰常同我讲娘的事”谢璋眼中噙着泪,“她走了,就再没人跟我说这些?了,我不要她走”
“恒哥儿?想知道什么??”谢漼伸手抚过儿?子发顶,“我也知晓不少?你娘的事。
”
哄完孩子,书房重归寂静。
谢漼开了一坛酒,醇厚的葡萄酒香弥漫开来。
夕阳西下,暮色渐沉,橙黄的余晖透过窗棂,给屋内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暖光。
心口钝钝地痛着,他?斟上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谢漼闭目靠在椅背上,任由回忆汹涌而来。
过了一会,谢漼起身,走向书架深处,取出一方木匣。
这匣子崭新发亮,表面一尘不染。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静室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