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气并不洪亮,唇色眼见着发白,想来还是失血过多,又于海上拖了些时日,伤到了。
床边换下来的一小堆带血纱布还没来得及清理,浸得深褐乌红,房间里的一团腥气仍未散尽。
江雍让青莺帮着医生清扫,再去遵医嘱拿药煮药。
而后顺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于床前,寒暄问候几句。
“叫青莺在你这里留住几天,看顾你的起居。
”
谢沛在试着活动自己的左手,拿床边水盆里的温毛巾擦拭身上干涸的血迹,回道:“都是刀伤,不流血了就行,没那么多说道。
”
江雍只劝:“女子心细,留一个来端饭跑腿,擦身换药也使得的。
”
谢沛把浸红的毛巾扔回水盆里,靠在床头,又一次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才知江雍是真的就只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还不是他想的那个。
谢沛心直口快,了当问道:“……伶子跑到哪里去了?”
“我的人今天去她的住处没找到她,管账的也说她好久没去拿钱,怎么过活?”
他说到这里,才把视线移回到江雍面上,意有所指:“……我走之前你说会看着她的,江哥。
”
江雍沉默片刻。
回道:“她在陈一乘那里。
”
室内又陷入间断的静默中。
还是谢沛先起了话头,就算声音比平日里轻了些,仍能听出他的讽意:“江哥这是……”
“把跟着我的女人卖了?”
“是伶伶自己的意思,她跟去的。
”江雍把青莺招过来,让她把床头的水盆里的水去换了,“今早打电话问了陈一乘,他也不放她。
”
谢沛不信。
他当然记得在渠县接玉伶的那个雨天,她一见到他就哭得惨惨兮兮,涕泗横流。
撑着伞都似是被雨淋了个面目全非,连连委屈的劲头活像是受了什么虐待。
要说是陈一乘抓她不放,他是信的;
但要说是甄玉伶自己要去的,他就是第一个绝对不信的。
“江哥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