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
这时的玉伶感到有人在触碰她。
是轻柔的抚触。
捧住了她的脸,指如柔荑,似能嗅闻到微末的熟悉香气。
紧接着又握住了她的手。
安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后使得鼻尖发酸,霎时的泪意把涌出的些许眼泪沾挂在眼角。
她想伸手擦掉。
她更想叫一声“大姐”。
不过她什么都做不到。
大抵又是一场梦。
但是好真实。
……
斜丝细雨挂在窗户的玻璃上,还未滑落的时候便映着室内金黄的灯光,从外面只能看见一个坐在床边的模糊的女人轮廓,在漫天黑雨里恍似梦境。
无花色的黑色长旗袍,只在领口处勾了两处碧叶似的小小纹案,见着只觉冷淡肃穆;黑色的长发如瀑如云一般随意拨在背后,无首饰无妆容,叫人一眼只见她那白皙的脖颈,以及她的那素净面容上张扬的艳丽眉目。
夜蝶伸手把玉伶眼角的泪擦去,安慰似的握了握她冰冷的手心,凝视良久,然后才把她的手重新放回被褥里。
起身走出房间,轻轻地带上门。
江雍从楼下上来,倚在二楼的门廊边,见她出来便道:“得去满名酒楼那边了,陈一乘今晚绝对会过来的。
”
夜蝶熟练地从手包里翻出一支烟,朝江雍讨了火机,点燃后夹在指尖,同样背靠着扶手。
目光依然停留在刚刚那扇被她关上的门的把手上,不言不语,也没有抽烟,似是完全没有听见江雍在对她说话。
江雍再度重复了一遍。
夜蝶这才故作讶异,看向他,柔声轻语地回道:“江老板先过去,我随后跟上,可好?”
江雍蹙眉:“怎么?庄先生可是和男人一样,见着漂亮的小姑娘便走不动路了?”
抬烟深吸一口,夜蝶朝着江雍徐徐吐出一些烟气,眼波流转间只余冷漠,回道:“玉伶在你这里过得不好。
”
语速几乎缓慢到快要一字一顿,和她吸烟呼气时的动作是同样的节奏。
她享受抽烟时把烟蕴在嘴里的感觉,呼吸会慢下来。
若是她在笑,那这种烟气里的迷媚便是诱惑;若是不笑,那这种尼古丁里的靡颓只会看起来轻蔑异常。
她相信江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听得他道:
“我承认我有疏漏,万事无万全,这件事完了之后伶伶想如何我都会依了她以作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