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有的时候驶过一个水坑就能溅起来一片黄泥水,会挂在车窗上,脏脏的。
且道路并不宽敞,两车并行还得当心路沿滑坡,可能会连车带人一同翻进路旁排水灌溉的沟渠里。
好在这样的大雨天也没有什么人会徒步走去市集,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眼下在这条直路上要甩开后面的那辆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看得出对方是有备而来。
陈家的司机开始不住地看后视镜,最后还是选择停车于路边。
那台车驶过,斜在他们车前;后又赶上来一辆,堵在车尾,意图明显。
其中一辆车的司机下车,撑着伞,敲了敲后座玉伶身旁的车窗。
玉伶把玻璃降下一些,一些雨水瞬时飘打在她脸上。
听得他道:“甄小姐,沛爷在车上。
”
玉伶点点头,然后对座前的陈家司机说道:“这位先生,劳烦您就送到这里就好。
”
开门下车,对方为她撑伞送至车前,然后替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玉伶直直迎上谢沛的视线。
也闻到了车上熟悉的香烟味道。
浓眉隼眼的他目光一向凶恶,旦看便知不好招惹。
可不知为何,她在这个能模糊一切的大雨里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倏忽觉得再怎么狠厉的他也有些可亲。
她好似一只早晨被人抛弃至路边的家养小猫,不识路裹了一身泥水,又挑食饿了整整一天,于黑夜将至后悔时,突然有一人愿意把惨兮兮又脏乎乎的她重新领回另一个暖和却又陌生的家。
他说过她好看。
他说了在等她。
不管她想不想要,没有选择,怎样都好。
玉伶脆生生唤他:
“沛爷。
”
谢沛朝她勾手,示意她上来。
玉伶看见谢沛的司机仍没有上车,而是走去同那陈家的司机有些许交流。
坐在谢沛身边的玉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沛爷要把那人灭口吗?”
陈一乘让这陈家的司机孤身送她出来,现下碰见了谢沛,许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