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凝胶,胶质未凝固前不能绝缘、不可使皮电波动平稳,血压脉搏还请舜英小姐平心静气,自行斟酌何时说真话,何时说假话……”
……
玉伶从未觉得能有一天会像今天这般难熬。
蒙住眼睛的眼罩被取下,玉伶眯眼半天才适应过来这室内充足的光线。
眼前即是冰冷的铁栅栏,对桌目前还没有人,但是已经摆好了一沓写满字的纸。
身旁是那位为她换衣又上测谎仪的士官小姐。
带着军帽的她盘发利落,身着军装的身姿飒爽,但她现在已经不再看玉伶了。
玉伶知道她不仅是依了江雍的命令来帮自己,更是要顺了江雍的意思来监视她到底会不会出卖他。
左手被固定她所说的仪器上,现在的指腹掌心尚有滑腻黏着的液体。
因着脱了之前的几层衣物,单薄的麻衫让裹住胸前的测量管围像是一根死死捆绑住她的细绳,有些喘不上气;而左臂的衣袖则被挽至肩头,将血压计固定于此。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五花大绑之后要去放血、过热水、还要烧掉一层毛的死猪。
玉伶的眼睛还没能在这室内打量片刻,铁门被骤然打开的声响让她的心跳急剧加速,仪器因此发出了清晰的警告声。
士官小姐再一次用眼神安抚她。
陈一乘看见便是这般可怜的玉伶。
她在发抖,嘴唇泛白,视线跳跃落不到一处,看到他便紧紧闭上了眼睛。
像是一只受到巨大惊吓随时都会逃跑的小兔。
如果她没被锁住的话。
现下手绑脚缚,倒真真是一副怜怜兮兮到可以为所欲为又无法反抗的乖乖模样。
陈一乘拉开玉伶对桌的座位,正对着她坐下。
女士官从仪器前站起身,向陈一乘行了端正的军礼:“军座,随时可以开始无关性测试以作对照。
”
“不必。
”
陈一乘的声线如以往一般沉稳粗砺,现在的冷冷冰冰里只剩完完全全的陌生感。
他转而用这种疏漠的语调唤玉伶。
“舜英。
”
玉伶的心在这一刻完全坠沉,什么都不剩了也捞不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毫无意义的往时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