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利索的事情,此刻很是吃力。
远处的山峦此起彼伏,像蛰伏的巨兽。
龚拓抬头望着天空,没有繁星明月,黑夜无边,不稳的气息自唇边喷出,声音沙哑:“我从不信神灵鬼魅,但今日……”
他抿了唇,深深闭上眼,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让他不想黎明的到来。
“架!”用力吆喝一声,龚拓策马跑进黑夜。
旷野的风想要将他拉下马来,他力气用光只能伏趴在马背上,肩上的箭伤伤口崩裂开,鲜血晕染出来,大片衣衫成了红色。
空洞寒冷的心底冒出无助,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折会乱石谷口,踏上了朝南的那条小道。
不见五指的深夜,不好辨别方向,心中祈求莫要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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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州今日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
阳光映在窗纸上,照着摆在桌上的红嫁衣,连带着一套精致头面。
商贾之家不像世家贵族拥有各种特权,商贾通常不允许穿戴太好,这种事在婚礼上也是一样。
本朝还算放宽,前朝商贾甚至不允许身着绫罗。
当然,大部分商贾之家也谨慎,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行事并不张扬。
陆家便是,家业在观州也排的上号,但是都很低调,声誉在本地也很好。
云娘叫了几个妇人来家里,帮着打理些事务,嫁小姑嘛,热热闹闹的才好。
邻里送了些贺礼过来,并不贵重,都是平日里能用上的东西,实实在在,全摆在无双房间的桌上。
尤其,一个小巧的木盒格外显眼,曹泾说是良先生送来的。
无双多少有些意外,因为和良先生也就是见过一回面,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已,人这厢还客气的备了礼。
云娘从大清早就没进过无双房间,她是个寡妇,总怕身上的晦气沾染上新嫁娘,有什么事儿就在门外喊。
无双无奈,只能掀开帘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