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上午八点,谭良良雇了一辆三轮车,拉了一百斤机器面条,其他的却是一概没有。
“我家就这条件,二姨夫,咱能不去吗?”谭良良对自己姐姐的安排并不满意,一下三轮就低声抱怨起来。
“老人们做事就是不对!他也是老人,没他你们打哪来?一辈人做事,下一辈看。
该走的礼数那必须走,那是你家教的表现。
你二姨叫你怎么做,你听着就好了。
”赵建国拍着衣服上的面灰小声教训着。
“知道了二姨夫,我一会去随便买点馒头,数字够了就成。
”谭良良语气很恭敬,依旧没将自己姥爷过寿的事儿放在心上。
他根本就不想去!
“就知道会这样,你二姨给你们备好了。
装车了,大一点的寿字儿的盘子,都是你家的。
”
赵建国看着那一车寿礼,心里叹息,却并不说什么。
对于媳妇这种心里在流血,却抹一下眼泪,咬了牙咽了委屈也要硬气的表现,他无可奈何。
山西女人自古不同,她们做事很少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之下,有着一套属于她们特有的脾性与方式。
远在清末的时候,男人都去走西口,家里就剩下老婆孩子,一走十几二十年,这家放下就放下。
只要坐堂媳妇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坐堂媳妇也做惯主了。
再往远古的时候走,从东晋著名女书法家。
善隶书及正书。
著有《笔阵图》的卫夫人至武则天,这些女人身上都有着特殊的刚烈与任性。
她们不爱哭,也不娇弱,凡事自己儿有自己的大主意,属于中国内陆群体中比较特殊的一群。
说来也怪,这山西男人,大部分也并不觉得有事问女人多丢人,遇到事情了,他们在外面能够很直白的就说出:“这事儿,要问你嫂子。
”意思是,家里的事儿,我不做主。
赵建国对丈人家不是没意见,可是,人活在世,大礼数那是绝对不能亏的,军军那会子差点死了,后来手术没做好,他不是不气,可是,晚辈能对老辈子人跺着脚叫唤吗?这气儿只能硬生生憋着。
汽车一路颠簸,赵学军扭脸看着一直沉默的谭良良。
良良手里拿着姐姐给的五百块钱,脸上气的几乎扭曲。
“你准备把自己气死啊?!”赵学军拍拍谭良良的脑袋顶。
谭良良抬起头,看着赵学军,越想越委屈,不由提高声音说:“哥,我不是不懂事儿,我不气,我就是想……我妈要活在现在就好了。
”
赵学军伸出手,使劲在他的脑袋顶按按:“哪儿去买后悔药的?想自己吧,大姨要活着,肯定希望你过得好,人要活的豁达点。
你看你大姐,她说过半句苦吗?你的任务啊,就是好好念书,以后对你姐好点,下面那三个小的还要指望你这个哥哥呢。
姥姥家那边……日子久了,他们会想的。
其实人离了谁都能过,最多分个过得好不好。
我妈说的没错,甭管别人怎么做,你做的事儿,别给别人挑出理来,别叫别人想打你的脸的时候,你把脸面凑到人家巴掌前。
记住没?”
谭良良想了下,大概依旧没想透,扭脸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