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舒用余光打量着摇摇欲坠的明雪时,长久的恐惧将这个精致的Omega变得不再美貌,连带着那双价值连城的眼睛也变得黯然失色。
不过,亲身参与繁衍的生育者,再怎么自私薄情,多少也还带着些许激素残存下的舐犊之情。
所以哪怕疲惫到了极致,明雪时也并没有走,反而歪在了一旁的探视椅上睡了起来。
相较之下,非生育者显然就没那么多多余的感情了。
龙宇趁着明雪时睡着,抬手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向空置的房间走去。
兰舒见状半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在心底有了自己的衡量。
凌晨四点,冷冰冰的走廊内,只剩下了兰舒一个人。
他一整天滴水未进,却感觉不到任何口渴,只是双眼睁得时间久了,泛起一股灼烧般的疼痛。
兰舒靠在那把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度过了他有意识以来最难熬的夜晚。
他强迫自己睡一会儿,毕竟他还需要力气去面对明天那个前途未卜的结果。
然而一闭上眼,他便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雪白的屋子里,无间断的灯光洒在他身上,照得他死死地蹙紧眉毛,睡得极度不踏实。
在这种极其糟糕的睡眠下,很多人容易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当有人从手术室内敲响玻璃时,兰舒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靠在座位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手术灯熄灭了。
兰舒第一时间并没有理解手术灯熄灭的含义。
他就那么怔然地,缓慢地移下了视线,看到龙乾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头上没有任何创口,好像不久前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只是兰舒的一场噩梦。
他的Alpha看起来依旧那么英俊,只是……看起来有些生死不明。
“!”
兰舒蓦然从那股癔症中惊醒,突然踉跄着冲到窗户前,抬手关闭了玻璃的单透模式。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龙乾身上,直到一只手再次敲在他面前的玻璃上,他才勉强回神,看向那个戴着镣铐的Omega。
一天没怎么进食,芙薇安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到了极致,虚弱得直冒冷汗,但他看向兰舒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