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疆回来之后将军似乎有了心事。
身处汝宁好像并没有比北疆杀敌更让将军快乐。
”
甄文君反问:“是吗?”轻描淡写的一句,听不出她的语气。
林沐拱手笑道:“可能是末将自己的感觉吧。
”
林沐走了,瑟瑟秋风之中整个将军府只剩下甄文君一个人。
今夜这酒实在好喝,甄文君一杯接一杯,停不下来。
秋风飒飒,阿竺刚刚用长杆将前院的纱灯点着,一阵风吹过灯晃晃悠悠,又被熄灭了。
阿竺撑着僵硬的腰,有些生气。
旁边的家奴们立即上前来帮忙。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们一个个笨手笨脚的,万一烧着了灯让女郎受惊吓该如何是好?”
见阿竺姑姑似乎有点儿邪火,家奴们都不敢再招惹她,更不敢走,生怕姑姑离了人摔倒了就糟了,全都围在一旁,看着阿竺手里持着长长的杆子去够那纱灯,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阿竺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自己知道,可她停不下来。
她阿母就是卫家的管事,是卫纶的奶娘。
为卫家干了一辈子的活身体都很硬朗,之后不小心摔了一跤,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卫家照顾她便给了她一块地让她享福去了。
没活儿干,阿母很快便死了。
一直到今天阿竺还记得阿母在临死前跟她说的话:
“我们这种人一辈子劳碌命,没活儿干就像被抽掉了魂儿,手也抖腿也麻,活不了多久了。
”
阿母的话如同一句魔咒,始终萦绕在阿竺的心头。
纱灯就在眼前,这是她平日里能够轻松做到的事,为什么如今却不能?
阿竺越和自己较劲就越是点不着灯,心里憋着一口气,焦急万分。
忽然有人从她身后伸出手来,稳稳地握住了晃动的长杆。
在那人的帮助下长杆上的火种很快触到了纱灯的灯芯,“嘶”地一声,前院的石阶被灯火照亮。
“长孙都尉来了。
”
纱灯点燃的一瞬间,阿竺烦躁的心也好受了一些。
阿燎对阿竺温柔地笑:“阿竺姑姑还是叫我阿燎习惯些。
庭煦呢?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