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君却是全然不同的想法。
诏武五年,是她走出人生迷雾的一年。
在纷杂的人世间她却前所未有地看清了前路,清晰地明白自己将会用怎样的步伐,走向何方。
李封登基的事情自然传到了怀扬。
关训和姜妄都在笑谈说每次都以为卫子卓会发狠招,每一次她不仅发出了狠招还发出了绝招,招招超出想象。
据说她当着临安王的面将李延意的遗诏烧了,只怕古往今来敢做这种事的只有她一人――偏偏没人能奈何得了这狂妄之徒。
甄文君在旁只听并不发言。
自上次平苍一别,两人已经有数月没有见面,都在埋头专心谋划自己的事。
四季更迭转眼又是一秋。
距离远了,曾经熟悉的那个人所做之事通过别人之口知晓,感觉分外奇妙,像是看见了不同的样貌的她,所有的习以为常都难免重新回味。
卫庭煦送给她的人偶一直都有携带在身边,这些年奔波下来木偶还很结实,磨损在所难免,脸上的小小笑容已经看不见,只剩下个光秃秃的木壳。
明月夜,甄文君独自倒了一杯酒,没叫步阶也没叫关训,在花园中独酌。
指腹滑过人偶,感受上面的每一道磨损。
当初卫庭煦做这人偶时是用心的,连身长比例都很写实,是个十岁出头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孩儿样。
这是曾经的自己。
来怀扬大半年的时光,住在这处府邸,比汝宁的宽阔富丽许多。
植被茂盛,泉水潺潺,在家中就能拥有一座小小森林。
且怀扬四季如春,除了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外几乎没有缺点。
她喜欢这儿,可这儿不是她的家。
绥川不是她的家骨伦草原也不是,怀扬虽好,依旧没有家的归属感。
说到“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卓君府”,她和卫庭煦携手打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