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唤了一声:
“谢司马。
”
谢扶宸在看见她最初微微一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两个人站在喧闹的市集之中,无数人从他们身边匆匆经过,极少人会注意这两个奇怪对视的人。
小花站在卫庭煦身后,握着四轮车的手紧紧攥着推把,手臂上青筋紧绷,随时都能冲上去一拳将谢扶宸的脑袋打爆。
同样的,嗅出异样的谢扶宸随从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从两旁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也做好了扑上去将卫庭煦撕成碎片的准备。
“当年没杀了你,是我最后悔之事。
谢扶宸口中说着后悔,姿态却高高在上,带着长者对后辈的傲慢,“我后悔,不该念在你还是个孩子便手下留情。
我该让狗吃了你,让你和卫子修一块儿斩成肉泥。
当初一念之差没想到放虎归山,让你算计于我,算计整个大聿。
”
谢扶宸字字句句都在往当年囚禁卫庭煦的旧事上引,他知道这是卫庭煦不可愈合的伤口,是终其一身都摆脱不了的梦魇。
就算偶尔忘却,某个午夜梦中又会回到当年攘川囚牢之中,无论身处何等顺境和幸福都会立即被痛苦淹没。
这是所有正常人的心理,谢扶宸可以肯定。
这是谢扶宸的反击,他要让卫庭煦痛苦,就如同他知道真相时一样的痛苦。
卫庭煦淡淡地看着谢扶宸,开口之时仿若在敷衍一位并不熟识的乡下亲戚:
“是啊,攘川一别近十年了,谢司马也苍老了许多。
当初种种当真印刻在心,每每想起真让我难忘啊。
”说罢她回头问小花,“两百盆花,可都定好了吗?”
小花喉头滚了滚,不知道为何,此刻的卫庭煦让她紧张:“定好了。
”
卫庭煦:“那咱们回去吧。
看这天似乎又要下雪了,谢司马也早些回去吧,一会儿地上结了冰可不好走了。
”
小花推着她从谢扶宸身边走过。
卫府的暗卫杀气从上方压下来,谢扶宸的随从也毫不退让,战意浓浓。
谢扶宸却看着卫庭煦单薄的背影出神,有些事他渐渐明白了。
当初没有置卫庭煦于死地,如今这个女人的确成了他最大的危机,甚至是整个大聿的危机。
这是他最致命的错误。
离开了花市,小花忍不住问道:
“女郎,莫非灵璧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卫庭煦没有回头看她,不知在看向何处,或许是在欣赏果然纷纷扬扬降下的雪花。
“起初我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可如今才发现,人心才是最难掌握之物。
”卫庭煦抬起手,神初十年春最后一场雪的雪花飘落在她纤纤细指上,“于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