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猫,随着切菜声,走进厨房里。
连平山以一种状似平常谈心的口吻,接着说:
“小川,你可以等情绪好转,交接完当下的工作,再回京城,爸爸妈妈会?一直等着你。
”
连川低低“嗯”了一声。
“你来京城,肯定会?带着你的猫,对吧?”
第二次,连川持刀的手,悬停在砧板之上。
脊背上漫起凉意,不安感如浪涌一般,侵入四肢百骸。
“要不,爸爸妈妈先带你的猫回京城,适应一下新家?”
蓦地,连川垂着脸笑了。
他觉得自己好蠢好蠢,竟然任由他们进了他和?祝祝的家,任由他们把主意打到?了金宝身?上,他还一无所知地做着一家人?的团圆饭。
这个世界上,全心全意地站在他这边,替他着想,以他的幸福为幸福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已经走了。
他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好啊。
”他抬起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是祝祺撒谎时的腔调,轻快,甜美,声调微扬。
他学了十成?像。
从厨房到?客厅的窗缝里,他清晰地看见父母听了这声好后,脸上满意的笑容。
舒明菡已经在淘宝上翻看养猫所需的物品了。
砧板上响起点滴声。
他惶然地一抹脸。
连海站在他身?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砧板上越来越细密的雨点。
连海无法触碰他人?的身?体,无法直面他人?的眼睛,一生都不可能?给亲人?擦眼泪。
他只是用袖口,固执地擦拭砧板上的水渍。
落一滴,擦一滴,无比耐心。
“你们生养我,对我有恩。
”连川用冷静的语气,缓慢地说,“如果可以,我也想割肉剔骨,还给你们。
”
客厅里,舒明菡闻声,惊诧地抬头。
厨房昏暗,暮色自窗沿漫入,只有除油烟机上一盏孤灯,泛着莹莹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