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手指,有点害怕地喊了声妈妈。
舒明菡看见他被血水浸得通红的手指,嫌恶地大喊:“别过来!别让你弟弟看到了。
”
连海看见血,会尖叫个不停。
类似的事,以前也发生过。
只是那一刻,手指剜心的刺痛让他意识到,这并不公平。
高考出分后,他的成绩在全省前列,可以在顶尖学府A大任选专业。
他将A大中文系,填在首行。
志愿结果公布当日,他才知道父母未与他商量,篡改了他的第一志愿。
“现在文科就业形势不好,你写的那些诗,玩玩可以,赚不了钱。
”连平山说,“你弟弟的病是终身无法治愈的。
等我和你妈死了,谁来照顾你弟弟?”
连川情绪崩溃了。
他从卧室里掏出自己高中三年做的一箱教辅书,重重砸在地上。
舒明菡见势,一声不吭地抱着连海离开家。
“连海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有我自己独立的人生,我没有追求自己想做的事的权利吗?从头至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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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错了什么,是我让弟弟生病的吗?”
“……”
“我想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我读文的学费不需要你们出,你们也别想让我赔上自己的人生,给你们养孩子。
”
因为这句话,连川从大学前的暑假就开始兼职打工,拼命赚学杂费。
大二转专业后,他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家。
舒明菡几次给他转钱,都被他一分不少地退了回去。
直到金豆病危,二人筹措不出手术费,祝祺甚至去问导师史雁英借钱,连川才终于接受了舒明菡的转账。
这并不是一笔无条件的钱。
舒明菡说,年底,除夕前,她有工作安排,希望连川可以帮忙照顾连海一天两夜。
他同意了。
这才有了今天的事。
舒明菡哭声细微,似没完没了的虫鸣,连川眉头烦躁地微蹙,抬手去碰连海的肩:“走,跟哥哥……”
触碰的瞬间,连海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厉声尖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