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均意说:“对不起。
”
没有言明,可他们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眼眶蓦地红了,呆了片刻,感觉失态,又低下头去。
沉默了片刻。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他不在的那些岁月里,她始终是麻木而悲观的。
每当有人问起为什么不谈恋爱,她的回答大多是没心情,没意思,不想谈,实话。
有人劝,体验下也好呢,无论如何,应该给自己那种机会。
可是易慈又没办法对别人说,她有过喜欢一个人的经验,虽然那个人突然就不见了,只留给自己记忆,像一场做过的梦。
她似乎是在对方消失的那些年岁里,真正想明白了什么是喜欢,甚至还可能从喜欢上升到了更深刻一些的领域,多神奇。
易慈忍不住去握住手边那杯茶。
温的,像她目前的状态。
别人经历的感情,要么是滚烫的热水,要么是冷飕飕的冰水,她倒好,是温温吞吞的温水。
反正自从他走后一直是这样的,不冷不热,被温水煮了七八年,麻木,感觉不到危险,兴许哪天就被煮死了。
易慈强打精神开玩笑:“我还以为要等到香港下雪你才会出现。
”
李均意转了转杯子,措辞好才慢慢道:“我不是自己想消失,是有人要逼我消失。
具体的……我之后换种方式跟你说?我不想吃饭的时候跟你讲。
”
“为什么?”
“你可能会哭,我不想看你吃眼泪泡饭。
”
沉默。
易慈问:“是你亲生的爸爸妈妈把你接走了吗?”
现在看来,好像只有这个可能。
李均意点头:“算是。
我是一年前才回国的,当时你刚刚退役。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好,贸然来找你,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些年我发生了很多事,我会慢慢讲给你听,但今天……”
易慈心不在焉地听了会儿,突然打断他:“那你现在知道你的生日了吗?”
李均意一愣。
她解释:“你虽然不见了,但这些年每年六一我都会买一块草莓蛋糕,点上蜡烛,祝你生日快乐。
你现在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了对吧,是几月几号?”
李均意垂眼,避开她的视线。
“1月29号。
”
“1月29号,嗯……你是在冬天出生的。
”她语气很低,“挺好的,那以后我不用六一给你过生日了。
每次一个人吃蛋糕其实很没意思的……可是我又想着,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我总该给你过个生日,你虽然消失了,可我还是想着你,够意思吧。
”
看上去挺高兴,人在笑,但眼眶是红的。
大概是想要掩饰,她连忙低头往嘴里塞了个干蒸,塞完一个,又去夹了个虾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