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你一个电话。
”
“我……”沈齐的脸色变了变。
“我说这些没有怪你的意思,”夏炎说,“我知道是因为你相信我能摆平一切,所以很放心。
包括今天来找我,也是出于信任,但这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
拈起奶油上的一只草莓咬在嘴里,汁液迸发,酸中带甜,夏炎咽下去,见沈齐久久不语,像是在思考的样子,于是伸手拍他垮下的的肩膀,递去半只手掌大的草莓,“你以后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等到那个时候,就能理解这个意思了。
”
沈齐没有接,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即刻反驳,而是沉默许久,才回:“我不知道。
就算你说得对,那陆周瑜呢?他不告而别,这才是不喜欢吧?不如你就此跟他分手。
”
他的逻辑很简单,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要。
掌心的草莓被无意识地挤破,指尖刺进果肉中,淌了满手黏腻的汁水,顺着手腕向下滴落。
夏炎起身说去洗手,趁沈齐擦拭沙发上的草莓汁时,抄起茶几上的手机,匆匆迈进厕所。
洗过手,他两手撑在水池边。
镜子上孤灯投影,但仍将里外的两重人影照得无所遁形,苍白、落拓。
夏炎拿出手机按亮,屏幕上只有一条购物APP推送的广告。
点开通讯录,拨号时,他虚无地吞咽,嗓子里像嵌了块生锈的铁,牵扯出一阵钝痛。
该说什么呢。
你在哪?
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就是问问明天需不需要接你。
……
随便说什么吧,夏炎出神地想,或者等他先说话好了。
但下一秒,却听到关机的提示音。
挂断,再拨过去,关机。
再挂断,夏炎把手机屏幕举到眼前,显示时间是下午两点刚过。
前几天也在这个时间联系过,他习惯午睡醒来,愣神的功夫,给陆周瑜发些有的没的,做的混乱的梦,下午的安排,有意思的展等等,都能收到回复。
或许是还在忙?在午睡?信号不好?
感冒发烧的症状愈加严重,犹如身体浸在冰水里,好不容易被打捞上来,用烘过的热毛毯裹住,但下一秒,脚下的冰面又猝不及防地碎裂。
整个人忽冷忽热,夏炎用凉水洗了把脸,这下不热了。
他第三次拨打同一个号码,关机。
好吧。
夏炎攥紧手机,觉得鼻腔阻塞,呼吸困难,于是张开嘴大口喘息。
下午两点,伦敦时间是早上七点,或许还没睡醒?可没睡醒也不该关机。
七点没睡醒,那七点半呢,八点呢,九点,十点呢?……明天呢?
明明说好明天会回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