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一条流浪的小狗了,”纪渊渟松开他,温热的手指轻轻刮蹭了一下岳峙的脸颊,声音含笑,“你要收养我吗?”
岳峙的鼻头一酸,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一滴滴地往下砸,甚至胡乱地流到了纪渊渟的手上,他仓皇地用手背粗鲁地摩擦脸颊,却哭得更凶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岳峙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他如此幸运又不幸。
遇见纪渊渟是幸福的,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利刃,劈开了一条难以企及的,不幸的鸿沟。
可他愿意坚定地向自己走过去。
那岳峙就愿意跳进漆黑的悬崖,愿意拥有爱得粉身碎骨也不怕的勇气。
他喜欢纪渊渟,哪怕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哪怕纪渊渟是这场梦里最难以捕捉的蝴蝶。
只是他愧疚,他太愧疚了。
明明纪渊渟可以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有光明灿烂的前途,却因为自己赔了所有,和家人彻底闹翻。
纪渊渟第一次见岳峙哭得那么惨,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的眼泪,嘴里仓皇念叨着:“宝宝,别哭。
”
他一向甜言蜜语,可此刻大脑宕机,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对不起你,”岳峙的声音哽咽潮湿,眼泪还一滴滴地往下砸,“如果,如果我没招惹你,你会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纪渊渟,而不是、而不是在这里……”
在这里一无所有,委身于一个狭小的出租屋,和一个工地师傅纠缠。
岳峙的眼泪越流越凶,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个痛快。
可纪渊渟看着,心很疼。
他失笑道:“怎么会呢?”
“宝宝,我说了,遇见你那年,我被确诊为人格障碍和中度抑郁,”纪渊渟轻轻地揉着岳峙毛茸茸的头发,“你不要觉得愧疚,如果没遇见你,我只有两种可能。
”
“要么抑郁症自杀死掉,要么继承家业后,孤苦伶仃地死了。
”
总之,他难逃空有躯壳,精神溃烂,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