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顿时弥漫起了雾气,氤氲扩散。
他慢慢地抬起眼睫,已然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
纪渊渟想也没想便用袖子擦干了镜子上的水雾。
他看见了自己脸,也看见了身后认真洗澡的岳峙。
可爱。
纪渊渟愉悦地挑了下嘴角。
软垫和内裤都洗得很快,他拎着岳峙的内裤和软垫左右打量了一圈,放心地将衣物握在手里,在小阳台上晾好。
他出去之后就没再进去,信守承诺,一直等到岳峙出来才进去洗澡。
等一切都收拾好,纪渊渟遵从着逐客令的要求,准备回家。
温水煮青蛙,要用适当的火候和力度。
他站在门口,怀里又抱着岳峙,恋恋不舍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冷淡矜贵的禁欲音很是性感:“早点睡觉。
”
“五天后见,”纪渊渟温声说,“记得想我。
”
岳峙听得耳热,只是简单地回抱了一下,便站在一侧含蓄地“嗯”了一声,不动了。
一句话没说。
纪渊渟走了。
岳峙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又有点不争气地想笑。
好荒唐,也好幸福。
*
飞机会划破夕阳的边界。
纪渊渟拽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门口,左手微微卷握,低垂着眼睫,微叹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按响了门铃。
又要回到这座毫无人气的监狱。
来开门的是管家王叔五十多岁头发已然开始花白,面目慈祥。
他看见纪渊渟很惊喜,立刻伸手接过行李道:“少爷回来了,快进来。
”
纪渊渟笑道:“谢谢叔。
”
“回来了?”
声音沉稳,是他的父亲。
纪承修走过来站在王叔的身侧,他的身姿高大,皮肤冷白,眉目间深邃又冷薄,更显凌厉。
岁月流经他的脸颊,留下几分更深邃成熟的皱纹和白发。
纪渊渟和他的父亲有六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