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挂住时,好像更长了一些,几乎垂到肩膀,有几缕随着低头的动作滑落到脸侧,又被他用手指撩到耳后,翘起一个顽皮的弧度。
似乎是太过柔软光滑的缘故,头发三番两次从耳后脱落,遮挡视线,夏炎从手腕上抹下一只细皮筋,抬高胳膊想要束起来,动作有些不耐烦,因此手肘撞到陆周瑜的肩膀。
并不痛,但是骨头相撞的声音发出一声钝响,夏炎连忙转过身,却又与陆周瑜去扶他的胳膊相撞,重心不稳向后栽倒。
混乱中,陆周瑜觉得嘴唇擦过什么,柔软干燥的触感一碰即离。
他钳住夏炎的腰,把人稳稳放好。
“谢谢。
”夏炎轻声说,也不再扎头发,动作粗暴地把鬓发塞到耳后,全程再没有任何小动作。
先导片还在播放,画面由病房挪到室外,女儿推着年轻的坐在轮椅上的母亲,在草坪上晒太阳。
厅内原本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连光线都和煦起来。
或许是已经看过一遍的缘故,陆周瑜发觉自己并不能集中注意力。
回伦敦的机票已经买好,原本是准备今天告诉夏炎的,但从见面开始,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当初周漫去世,陆周瑜只身到英国学习生活,姥姥姥爷甚至陆文渊都十分担忧,他们一致认为因母亲的操控,使得他性格封闭,不会结交朋友,也难以真心待人。
赌气一般,进入新的环境后,陆周瑜迅速结实了许多新同学,没有住周漫生前留给他的昂贵公寓,而选择和诸多留学生租住在一起。
留学生活乏善可陈,陌生环境更容易使人寻求归属感。
那时他的课余时间几乎都与中国同学待在一起,参加社团活动、按照食谱学做中餐、在考试周间隙看春晚、和上万人挤在泰晤士河边一同跨年。
大本钟敲响十二声后,满天烟花绽放,五湖四海的人用各种语言欢呼新年快乐,昳丽的天幕之下,有人拥抱,有人接吻,有人手拉手围成一圈共舞,有人高举香槟喷洒祝福。
有一次,陆周瑜和同行的朋友被人流冲散,他一个人艰难地沿河边行走,漫无目的,但只想远离人群一些,却被一个金色长卷发的白人女孩拦住。
“介意给我一个新年的拥抱和吻吗?”她用英语问:“你是我今天见到的最英俊的东方男孩。
”
“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