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过得那么悲惨,摆脱了一个方知许,来了一个更恶劣更难缠的黎舒望。
他连前者都是借助他帮助才脱离的,又怎么也甩掉他。
他好像把自己困在了一望无际的绝境中,找不出一丝能逃出生天的痕迹,他有过一死了之算了。
他一动不动坐在灯光明亮的房间了想了整整一晚,外面下了好久的雨,这个季节雨水丰沛得仿若要把这个城市,把他都给淹没。
他困在雨中快要走不出来了。
直至天色将亮的时候,他搬了张凳子在阳台上,哆哆嗦嗦的爬上去,从下往上的风呼啸着吹动着他的衣摆。
只要他再往上爬一点,就可以很快的结束掉他不堪的一生。
但他在犹豫,他在等日出,等浅白天际那边,堪堪从乌云边缘渗出一道火红亮光的初日。
他站了良久,一回头来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潜入进来,也随着在他身站了良久的黎舒望。
他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面色灰白,在监视室里看着林轻言在地板上坐了一夜,直到他终于动了,把椅子往外面搬的时候,他意识到什么。
他是人渣,是疯狗,是腐烂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他可以死去,但他不可以。
他全神贯注站在林轻言身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时刻做好了拉他一把的准备,浑身肌肉如临大敌绷得紧紧,汗水冷冰冰的渗透了后背的衣服。
幸好林轻言在看到那一轮日出的时候,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他看起来很脆弱,但心底还是顽强的渴求着活下去。
他刚回头抬眼看来黎舒望,就被他猛然一把拽跌入他怀里,手臂坚固如铁收紧他的腰,严严实实的把他锁在了胸膛上。
他呼吸凌乱,心跳如雷,后怕的微微颤抖着身体。
林轻言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个有着一头长长如海藻的乌发,总是呆呆跪坐在窗边失神,因为父亲在华国偶然的惊鸿一瞥就丧失了自由的漂亮女人。
她不喜欢他,因为他酷似父亲的容颜,他所遗传到的恶劣基因。
他又不止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自己幼时背着父亲偷偷爬上窗台窥视着母亲的场景,他看到刺目的红色蔓延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