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哥哥你”
灵儿又抱着我晃了起来,“哥你别吓唬我,你一下子摔倒了,幸亏掌柜的把你扶了进来,你不舒服吗?怎的不早告诉我?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哥”他看着我,也流泪。
是啊,关我们什么事?我知道,他靠的不只是计谋,也有他多年的苦心经营。
否则也不能如此。
也许,也许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牺牲品,我侥幸未死而已,夫复何言?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回家。
我发现我坐在一家茶社的长凳上。
灵儿靠着我。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扶着灵儿站起来,跟掌柜的道了谢,付了茶钱,道:“货都买好了,回去吧。
”
然而我气喘吁吁,灵儿担心得不得了,执意雇了头驴子,驮着我回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沉默。
吃了饭便早早收拾上床了。
到中夜,我仍旧是无法睡着。
索性披衣起床,扶着墙根到院子里坐下。
树影晃动,一如当年。
这棵树还是我刚来的时候亲手种下,如今已经亭亭如盖了。
往事如同流水一般从我心中流过,清晰异常。
那时他喜怒无常,想来已经决定利用我了吧。
他也是人,有人的挣扎与不忍。
我马上又觉得好笑。
被利用的人是我,怎么反而为利用我的人着想了?想起那最后一眼的不舍与不甘。
是的,不甘,为什么皇位意味着被判与出卖不也都挣扎过来了?还是现在好,相忘于江湖。
他已经做了皇帝,而我我坐在自家的庭院里,看着如水泻地的月光,灵儿就在屋内熟睡,不就是我多年的愿望吗?我真是太幸福了。
[自由自在]
然而我还是病了。
或许是我本来不堪一击的身体不该在秋夜里坐那么久,或者是我的日子到了。
灵儿急得不行。
终于去城里抓了药来煎。
我喝下去却一点效用也没有。
仍然是手脚冰凉,全身发痛。
裹了两床辈子,屋里点起火盆也是无用。
我劝灵儿别那么费事,可是他不听,又去抓了两付药来。
这样……太浪费了。
我得给灵儿留下点什么。
这几年小店经营得极为一般,陆续地花那一点点的积蓄。
若不是我手紧,也就光了。
既然已经药石罔效,浪费钱做什么?灵儿再来要钱,我便说没有了。
当晚他搂着我大哭一场,我只有硬起心肠。
灵儿,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一定要坚强点。
钱,我不是没有,只是,不能花。
在我内衣的夹层里,有一张一万两银子的、作了记号的银票。
那时在我出逃后不久,才发现的。
我从未有过那么大的一张银票,是有人塞在我身上的。
这么巨额的银两,只要出现在任何一个钱庄,都会引人注目。
而靖王也就可以找到我或者我的尸体。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