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事都有家里帮你解决的。
”
当时她不明白。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亏欠江宇铎的。
……
沈父的情况一点点好转了起来,沈枝意把工作的事情往后推了推,整天都在医院里陪着他。
沈父心里欢喜得很,嘴上却不饶人:“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回京南该干嘛就干嘛,不用陪我耗着。
”
沈枝意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削着苹果,什么话都没说,两人也都没再提起江宇铎的事情。
又过了一周,沈父痊愈出院,沈枝意回到京南,每天改稿开会忙得不可开交,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正轨。
宋静原偶尔会给她打视频电话问问她的现状,沈枝意和她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看起来开朗又阳光。
但是她心里却一直压了块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夜晚睡觉的时候频频做噩梦,梦见还只有十几岁的江宇铎,孤零零地站在村庄里,对着他母亲的尸体发呆。
又突然转过身,神色淡漠地看着她,语气没有一点温度,控诉是他们沈家毁了他的人生,毁了他的家。
沈枝意每次都会被吓醒。
转眼进了五月,京南的天气越来越热。
她刚刚结束了一个项目,准备休息一段时间调整身体,在家窝了几天之后,她买了一班回到盛阳的飞机。
两个小时飞机落地,她没有去老宅看父母,也没有找沈睿,而是一个人朝着墓园的方向走去。
听沈睿说,江母就被葬在这里。
盛阳恰逢雨天,沈枝意穿了一条黑色长裙,撑着长柄雨伞,另一只手拿了一束向日葵。
雨下的越来越大,在伞骨上砸出一朵又一朵水花,水滴溅在她纤细的脚踝上,冰凉又刺人。
她掠过一块又一块灰白色的墓碑,心情变得很沉重,像是被蒙上一层雾气,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但就是觉得,也许过来看看,心里的负罪感会减轻一点。
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将伞举高了一点,目光里却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隔着雨幕,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一时间不敢确认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抬手揉了揉眼睛,盯着看了许久,才发现那是真的。
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他好像又瘦了不少,整个人和周围暗淡混沌的氛围融为一体,他没有撑伞,而是半蹲在一块墓碑旁边,就那么由着雨水砸在身上。
沈枝意眼眶瞬间酸了起来,心口也好像被人泡在这潮湿的雨水当中,酸胀得她眉头紧皱着,汹涌的情绪蔓延在她心头,让她不受控制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