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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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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温热的水浸透躯体那一刻,身体深处的倦怠像终于找到了一条出路,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双手搭在浴桶壁上,想起那个有所感应蓦然回首的倩影,阳光下她脸上有点点讶异,仿佛有些惊奇他的问题,“我当然知道呀!”“我一直都知道。

    ” 他低低哼笑一声,不知是痛是快,就这么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敛了表情,睁开眼睛,透着蒸腾的热气静静盯着房内某一点。

     杨延宗确实也享受冲刺事业带来的快感,只是他到底还是血肉之躯,不是铁人,偶然间高强度的透支和惊涛骇浪之后,他也会感觉到疲倦。

     父亲从小的惊喜厚望,同胞弟弟的马首是瞻,这条路走过来却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他一旦踏上去,就只能进,不能退。

     身后这一家人,背后这一大群人,都沉甸甸压在他的肩膀上。

     阿照原来还有个兄长,也是他的亲兵心腹,不过死了,征战西南是为他挡了一支毒箭,当场倒地身亡。

    还有阿康,别看他整天乐呵呵,实际却是个年幼丧父被母亲拉扯长大的单亲孩子,上头还有一对年迈爷奶,他父亲是杨延宗早年麾下的车兵,后来战死了,抚恤的队长见他家老的老小的小实在艰难,回来给录入了报备册子,那册子上的人杨延宗都尽量安排,阿康也实在争气,后来被挑进了亲兵后备营,家里才渐渐好了起来,不再穷困。

     如阿康阿照的他麾下还有许多人,青年的,壮年的,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倒不得的,一倒下去这年头整个家都垮了。

     这些都沉甸甸的压在杨延宗肩膀上。

     父亲的褒赞,期许,欣然,他的母亲是不聪明,但到底是他的生身之母,他愿意忍受她常年累月的絮叨嗔怒和埋怨。

     在他们的眼中,他永远都是言简意赅却屹立不倒的。

     可他终究不是铁打的,也会有疲惫的时候,譬如现在,大狱到底阴寒,他后背肩胛骨的旧伤正隐隐作痛,身上也有些发热。

     刚从阳都脱身出来,就听见颜氏的操作,杨延宗真不想过分苛责自己的生母,但那一瞬他头疼欲裂。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快马赶了将进一百里的路赶回了绥平。

     他没想到他踏进家门第一瞬,听到却是苏瓷那句“大公子这些年并不容易,他也很辛苦,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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