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偷学傅先生的园艺,能看到就已经很满足了。
”
“若是勉强画了,旁人问起,我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岂不是徒惹笑话?”
纪少瑜还以为她会贪恋园中之景,想要细细绘画,
还在陪她逛园子的时候,细细记着每一处的景致。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心境倒还不如只想好好看景的她。
“栏杆、墙垣、桥面、山石等等,都有讲究。
”
“你若想学那些,只怕还要费一番心力才行。
”
赵玉娇道:“若是自己喜欢,便不觉得是费心力。
”
“我没有有傅先生那样的胸襟,自然造不出各式有趣的园子。
”
“只是觉得女儿家自由快活的地方,莫过于后院里那几尺薄地,故而才想一探园林,寻一寻闺阁女儿的园林之梦罢了。
”
“而男人能让女人摆弄的,也无非就是后院的那些花花草草,假山蕉林,藕荷水榭。
”
“自得为趣,不比愁然无趣好得多吗?”
纪少瑜心头微颤,看着玉娇也不免多了几分爱怜。
纵观史书,女子从一开始的指点江山,与夫比翼齐飞,到为夫纳妾,争当贤良淑惠。
这千余年,改变的何止是女子的处境?
更多的,是男子自以为尊的心境罢了!
“往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拘着你的。
”纪少瑜感叹道。
赵玉娇望着纪少瑜,笑了笑道:“就算你不拘着我
,我也做不了什么?”
“想做生意赚钱的是我大哥,可我知道我舅舅做生意都有管事的。
”
“想栽培花木为乐,可我知道洛阳花匠冠甲天下。
”
“想曲乐怡人,却也难登大雅之堂。
”
“就待在后院,偶尔出去走动走动,看看这大好河山,再锦绣于屏风之上。
”
“下雨时读书品茗为佳,晨起宜插花,午后宜抚琴,有客宜赏花,无客宜作画。
”
“这样想一想,往后的日子实在是惬意得很,多少文人雅士所求,最后竟然归于女子后宅之乐,想想真是有趣得很!”
纪少瑜见她说到最后,已然狭促暗讽,不免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