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看,多亏我一直陪着、宽慰她、照顾你妈妈,上个月,医生说你妈妈的心理状况都已经好了大半,可以少服药,”宁齐搭着宁珏的肩膀,“如果你现在告诉她,万一她动气,又得犯焦虑症,工作又得延缓。
那到时候公司怎么办?底下的员工怎么办?再近一点,阿姨的工资谁来发?你想让阿姨连过年回家的车票都买不了吗?”
宁珏终于有了反应,嘴唇动了动。
宁齐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这事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闹出去对你也不好,对不对?总不能说大别墅住够了,这样的好日子也腻了,想回原先的老房子了?这样的话,爸爸又得天天出门打工,也没空陪你了。
”
宁齐又想到什么:“对了,你的手机是不是从来到这儿就没换过了?正好最近除了新款,咱们正好换了。
手机这东西,还是得更新换代。
”
在宁齐的了解里,宁珏自小听话、懂事、知晓分寸,关键是心软,不忍心伤害别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对宁珏还算不错的宋雅兰,所以笃定他不会乱讲话。
这个晚上,宁齐已经为宁珏付出太多耐心,之后又陪宁珏坐了会儿,这才起身,将冷掉的茉莉花茶倒掉,揉了揉宁珏的头发,说“别想东想西的了,早点休息”,然后走上二楼。
回到卧室后,宁珏迟迟未能入睡,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是两具肉体。
从门缝里窥见的一幕,像是摄像机失灵后闪回的片段,不停复现。
他至今记得自己怎样慢慢后退,跑出别墅,在外边草坪吐得昏天暗地。
晚饭也没吃,按理来说胃里什么都没有才是,但只要一想起,仍是胃疼,泛着恶心,于是又跑到卫生间干呕,只吐出点酸水。
重新躺到床上后,宁珏还是在想为什么,怎么办。
这些好无解的问题。
没有人告诉宁珏,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同样压在天平上,哪方会沉底。
宁齐已经先分析了利弊,如果宁珏说了出去,宁齐的话是否会一语成谶,反而会害了更多的人。
手机叮的一声,宁珏迟缓转头,看见宋烁的微信消息。
【哥哥】:怎么放假了不在学校,去哪儿了?
宁珏打字又删,过了四五分钟才回复。
【宁珏】:我回家了。
【宁珏】:给我姑姑家的小孩过生日。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