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让秦知在早上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之后,迟来了太多的心虚和忐忑一点点地扩张、膨胀,最终填塞满他的整个胸腔。
他很清楚自己昨天晚上做得有多过分,甚至能够无比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当时试图实施却最终失败的“克制”池砚舟就像是他的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解他的瘾的毒。
甚至直到现在,秦知也不后悔做出那样的举动,不后悔将自己曾做过的那些事,都坦明到池砚舟的面前。
可他却仍旧会心慌、会忐忑,会担心那些由自己口中坦白的、自己亲手犯下的罪行,会真正招致这个人的厌恶。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秦知感到周身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凝滞沉重,挤得他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去把早饭端过来。
”
这么说完,秦知转身走出卧室,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究竟有多僵硬。
池砚舟收回视线,往后靠在了床头。
他确实是有点生气的。
不可能有人在被那样对待之后,还一点情绪都不生出尤其在知晓了对方其实一早,就发现了自己试图隐藏的事情,却闭口不言,还借此蓄意欺负的时候。
但池砚舟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接受了这是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色情”为核心规则的新生世界的事实。
而秦知作为主角,又是这条规则的最核心。
……当然,这或许也是池砚舟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
他说不清楚,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是现在确定的:
他暂时不想给秦知好脸色。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忽然冒出了昨天晚上,自己不知道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给了秦知的那一脚,池砚舟忍不住看了看走进来的人的肚子,脚趾也无意识地勾了勾。
……有那么一丢丢想再来一次。
被池砚舟的目光盯得有些莫名,秦知低头看了看,却没能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索性也不去多想,把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到一边,又把浸了水的热毛巾和漱口水给池砚舟递了过去。
池砚舟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简单地擦了把脸,安静地开始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