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窟窿眼沉默地盯着他们,像是一种无声的哭诉。
那队旅人完全没想到会挖出这么多尸骨,还都攒聚在一块,顿时头皮一麻,被那视觉效果给震尿了。
他们捂着裆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旧堡,据说在荒漠里疯疯癫癫地流浪了大半个月,才陆续狼狈地回到城镇里。
而那些被挖出来的旧国城民,被几道沙风一吹,便再次埋入了永恒的黑暗中。
从此以后,慕名去看旧堡废墟的人们再也不会闲得蛋疼去挖沙了,旧国遗物没挖出来就该被骸骨尸山给活埋了,多刺激啊。
但这天入夜,还真就有人手贱了一回。
此人不是别的谁,正是生来就欠的凯文·法斯宾德阁下,也可以称他为光明神,法厄。
这位仁兄仗着自己神格归位、神力也在逐渐恢复,差点徒手拆了整座玫瑰旧堡的地上废墟,在地底近十米深的地方找到了玫瑰旧堡的地宫。
旧堡的地宫面积大得近乎空旷,里面除了几根雕花的巨柱支撑着顶部,几乎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就好像是被谁全部清空了一样,就连巨柱的雕花表面都好像被什么东西粗暴地磨过,显得坑坑洼洼,斑驳不清,根本无法辨别原本雕的是什么图案。
凯文将昏死在废墟四周的所有人全都挪送进了地宫里,出去已经死去的那些,数以千百计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宫的地上同样显得非常壮观,这位祖宗在挪人的时候,居然还恰到好处地给自己在每一处都留了一点落脚的地方。
他站在某一处墙角里,伸手摸上石质的墙壁,屈起瘦长的手指在沉寂百年的壁灯台上轻轻一笼,便能聚起一团火光。
他就这么沿着地宫的四面墙壁走了一圈,又绕过了那几根承重巨柱,动了动手指,整个地宫所有的壁灯台里就都多了一团温黄的火焰。
蜃海附近这片地方昼夜温差太大,白天虽然干热,夜里却能把人冻得直哆嗦。
任这些昏死过去的人在外面横上一夜,明天早上一个个的就该都硬了,也就不用指望再醒了。
十多团壁火把地宫烤暖的同时,也将里面的情景映照得清清楚楚。
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并非完全乱做一团,想来光明神在这方面大概是有点儿强迫症的,挪了数千人进地宫的工夫里,他居然还有那个心力把人分成了三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