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你在我梦里也不曾掉一滴眼泪。
】
哭了啊。
宋西川低垂着眉,看视线中何知瘦瘦的脊背和微微颤抖的身躯,用手掌摩挲过何知的背部,能摸到属于何知的温度,能摸到何知皮肉裹挟下硬硬的骨骼。
过了很久,宋西川听到何知闷闷的声音,听到何知在问他:“我是错的吗?”
宋西川想说“不是”,但何知自问自答般,先他一步说了“我没错”。
“何知......”
“你不用劝我了,”何知从宋西川肩膀上挪开,眼眶通红,“我会和她说的。
”
何知看起来确实不需要宋西川的劝说或安慰。
宋西川没问他想什么时候说,也没问他需要什么时候回家,反正无论何知去哪里,宋西川都会陪他去。
*
小妹动手术的前一天,何知坐车回到老家,顺带捎了个宋西川。
何知已经提前知会过母亲,到达医院的时候一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母亲和穿着病服靠在床上的何思。
何思的眼睛几乎是在瞬间亮了,眯成一条缝。
她直起身体喊“哥哥”,把嘴角扬得很高很高。
何知走过去摸她的头,看何思笑得如此明媚开心,完全看不出她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
“看起来很开心嘛?”
何思点着头说:“那是因为看到哥哥你开心啊!”
何知没有应答,依然同何思一般笑着,却透过这样熟悉的病服想到那段一样躺在病床上的日子,想到窗外吵闹的施工声、鸟叫声、笑声、很多声音,还有日复一日的检查、治疗、失眠。
进而觉得窒息。
“哎哟,哥哥你都瘦了,最近工作非常忙吗?”
何知说“还好,不忙”,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问她:“怕不怕?”
“不怕啊,”何思马上便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大呢,而且就是眼睛一闭一睁,醒来就没事了。
虽然之后可能会比较疼,但又不可能永远疼下去,熬过这段时间就好啦。
”
“......”
熬过去就好了。
何知不知道自己曾经从多少人口中听到过这句话。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坚持,却没问过他想不想坚持,从来都是熬过去就是成功,可也没人问过他熬的期间是什么感觉,而尽头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何知低垂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