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那时没有发生车祸,也没有出现任何可能打断他们对话的意外,他绝对会把想说的话全告诉何知。
那么,他们有可能把话都说开吗?
想到这,宋西川再也忍不住,开口叫他:“何知。
”
何知头也没抬,“怎么?”
“我做了一个梦。
”不同于何知的漫不经心,宋西川的视线紧紧锁在何知脸上,认真地看着他。
何知点点头,看上去丝毫不在意,随口问他:“是好梦吗?”
梦是好的吗?
宋西川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不是噩梦,与控诉和懊悔无关,这也不是美梦,与未来和期望无缘。
这能算是什么梦?
没有言语能去定义它。
“是好的。
”
宋西川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点头,眼神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低头的何知没有看到,“我真希望梦是真的。
”
何知就说:“那看来这是上天送你的礼物。
”
宋西川摇头,不想再去看何知了,他的声音平静而艰涩:“这不是礼物,是惩罚。
”
听及此,何知才诧异地抬起头,视线落到宋西川身上。
他觉得此时的宋西川都不像是宋西川了,不像那个不可一世、心高气傲不肯低头的宋西川。
到底是怎么了?
何知起身,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但是梦都是假的,宋西川。
”
“是假的,”宋西川微微偏过头,漆黑的眸子直望向何知,仿佛要探进灵魂内里,“你看,你又叫我宋西川了。
”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叫你么,”何知指的是宋西川来医院照顾他的这阵子,但碍于宋西川现在成了可怜的病人,他软下语气,“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西川,”宋西川淡淡道,“就和从前一样。
”
“那行吧,反正我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满足一下你的心愿也不是不行。
”
何知眨了眨眼,却半晌都没开口,他视线中的宋西川头上扎着绷带,看上去脆弱又孤傲,眼睛死死盯住自己,好像方才他说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过了很久,连对视都变得焦灼。
沉默的空间里,呼吸声蓦然开始放大。
何知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却依然觉得它十分清晰,他正欲开口,却见宋西川突然眼一红,名字便脱口而出了。
“何知。
”
“怎么了?怎么回事?”何知连忙靠近宋西川,想揽住他,却根本无处下手,最后只能上下抚摸他的脖颈,“西川,我叫你了,西川。
你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哭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