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也流了满面,众人见状纷纷都出去了,韩奉趴在她腿上,泪水止不住的流,浸湿透了衣裙。
“娘娘薨了,我真的害怕……再把你弄没了。
不要进宫,当绣娘也不成,宫里是个见不得人的去处,伴君如伴虎,当娘娘都够苦了,咱们回永保,回镇溪去。
”
沈卿雪用手帕擦着他的眼泪,搀扶他起来,他脱了力似的,浑身往她靠,软软地贴在她的身上。
沈卿雪轻轻吻了吻他的头发,喃喃道:“若我真做了娘娘,你会怎么样呢?”
“真这样的话,我就留在宫里服侍你,至少……让你不孤独……”
沈卿雪牵过他的手,抚摸过他手心上的茧子,在他耳边说:“若我现在就很孤独呢?”
“我陪着你,我只希望你能好,你好,我便好。
”韩奉说着,朝她的脸凑了过去,见她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去,韩奉忙松开她的肩,往后退了几步。
“我刚出狱,浑身脏兮兮的……不敢碰你,怕你嫌弃我。
”
沈卿雪笑道:“知道就好,先去洗个澡再来帮我吧,受不了你身上这身味,好好收拾干净了。
”
韩奉靠在窗边陪她绣了整夜的袍子。
白天,沈卿雪进皇城当差,给皇帝献上新衣。
皇帝两道浓眉下,淡漠的眼神仿佛发困一般,高而周正的鼻子,一件黑色宽大道袍,罩着笔直如鹤的身躯。
太监提醒他宽衣,换上了沈卿雪绣好的另一件道袍。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他问。
他一向不展示聪明才智,可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沈卿雪能做的只是诚实地对他说话,什么都不隐瞒。
“陛下,奴婢是在忧愁一件事。
”虽然韩奉叮嘱她什么都得问过黄公公,面对皇帝问话,沈卿雪一时失了主意,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陛下还记得奴婢的刺绣是怎么绣的吗?”
“是外头的山山水水,‘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朕爱此景,也想在皇城中多看看。
”
沈卿雪磕了个头,说:“陛下,奴婢……不喜欢皇城。
”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都愣住了,黄公公打圆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