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杉闭了闭眼,低声说:“分离转换性障碍。
”
“那是什么鬼东西?”
“癔症。
”程杉望着他,一字一句道,“精神病的一种。
”
学术名字他不晓得,癔症和精神病他可听说过太多了。
顾展冷不丁地一颤,眉心皱起一个肉疙瘩:“哪一类癔症……严重吗?”
“乔恩说我的情况很难分类……她是我的心理咨询师。
”程杉稀疏平常道,“现在已经不算严重了。
”
这还不算严重?
那要像《情深深雨蒙蒙》里面的可云那样满街跑着找孩子才算严重吗!
顾展的话就在嘴边,但被他生吞了下去,最后换上关切的语气说:“不算严重是什么意思?”
程杉说:“顾展,如果有一棵树,被人为烧毁,周身披着黑黢黢的焦炭,像一具可怕的空壳子。
但事实上它并没有死去,直到某一个契机出现,它重新复苏了,抽新芽、长新叶……那你说,到那个时候,原本的焦炭壳子还会存在吗?”
“当然不会啦,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嗯算了,我生物学的也不好……”
顾展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
“小杉杉,你这是想要采用类比的修辞手法来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你能不能说直白一点?”
程杉顿了顿,说:“或者我这么说吧,顾展,你还记得你十岁以前发生的事情吗?”
顾展努力回忆,坦诚地摇头。
“不太记得清了,不过有的事情有印象,好像八岁还是九岁的时候,我偷枣从树上掉下来了,摔的那叫一个惨。
”
程杉说:“那你还记得摔的细节,和疼痛的感觉吗?”
“都那么久远的事情了,谁还记得疼啊!细节当然也忘了,就只有那个掉下来的画面,隐隐约约的。
”顾展说,“又不是这几年的事情,那时候人小啊,感觉脑子都没发育好,记不住事!”
程杉说:“我对程见溪的感觉,就像你对小时候偷枣的记忆那样模糊。
”
“怎么可能!”
顾展似乎想起什么,一脸嫌弃道。
“就你跟程见溪好的那样,那哪是能说忘就忘……”
他话没说完,意识到什么了,突然紧张道:“小杉杉,你该不会失忆了吧!”
程杉无语地推了他一把:“事情和人我都记得!只是丢了细节和感受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