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推开，纪承然瞧见她有些意外，“这么晚还没走？”
门在身后自动关上，荀瑶上前两步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辞职报告推到纪承然面前，“纪学长，我来辞职。
”
纪承然眼底闪过一丝愕然，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劝说。
这些年共事，荀瑶也算了解他，在他之前开口，“这些年感谢学长的照顾，接下来的路，就得我自己走了。
”
纪承然要说的话堵在喉中，他没任何站得住的理由去挽留她。
纪承然沉默着拆开辞职报告，将里面的话看完后又折好放回去，看向站在对面的人，“祝你前途坦荡。
”
荀瑶扬唇笑：“同样的话也送给学长。
”
她转身离开，与等着的安筝轻轻颔首，“祝师姐和学长百年好合。
”
安筝：“谢谢。
”
她的东西不多，原本是挺多的，但那天后她慢慢将东西带回去，此时只剩下杯子和电脑。
电梯很快便来，铝合金的门缓缓关上，宣告她正式与这里告别。
夜晚CBD街边有摆摊卖宵夜的，荀瑶走到最喜欢吃的一家馄饨前。
“姑娘又加班啊？”老板已经认识她，“还是大碗不要葱花？”
荀瑶抱着电脑，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对，今天不打包。
”
“好嘞，你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
旁边有两张空桌，荀瑶选了稍微靠里的位置，用纸巾擦拭桌面油渍。
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来，她惯例加了醋，筷子搅拌两下先喝了一口汤试味道，确认合适才开始吃。
热气涌入双眼，她眨了眨眼，如触动感性神经，右眼有眼泪滑落。
说不出到底为什么难受，就是情绪低落，仿佛长久累积的疲惫在这瞬间齐齐涌来。
吃完馄饨，沿着路灯慢慢走。
她居住的小区距离CBD有好些距离，当时租房子时首要考虑的就是便宜，就算通勤一个小时也无所谓，有时加班遇到同样晚走的纪承然，他会陪她打到出租车后再离开，确认她到家。
“荀律师。
”
荀瑶停住，回头。
周清墨不知何时在身后，还是衬衫西裤，鼻梁上架着金丝无边眼镜，他站在树下，光影斑驳间轮廓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