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贝壳还容易。
”
他诉说着一个事实,却对其话语含义的恐怖毫无意识。
毕竟对鲛人来说,人实在是太脆弱了,他生在海中,所以只能以贝壳作对比,若他更加了解人的文化,他就会明白一句谚语“纸糊的老虎”。
人是纸糊的贝壳。
鲛人对伴侣的占有欲浓厚到无法理喻。
就像徵鸣很多时候看似讲道理,其实他不能理解,选择听话只是不想惹她生气而已。
于是廖芙不再多言,摸摸他微凉的脸蛋:“看完月亮,就去歇息吧。
”
……
许是日子特殊,又或许是心思久久积郁,她竟然又做了那个梦。
逃离皇宫的噩梦。
琰王的造反毫无预兆,虎贲军闯入皇城的那一天,廖芙在母亲懿淑皇后的椒房殿中写字。
她清晰记得,那是司马相如的《上林赋》,是提前半月筹备,献给昭帝的寿辰礼。
墨汁产自歙州奚氏,纸是薄润清透的澄心堂纸,公主挽着长袖,一截玉瓷般的手腕执笔悬空,落下的每一笔划都极稳。
她的书法师承翰林掌院学士,字迹筋骨秀丽,笔韵舒展,章法纵列有致。
昭帝也夸过她的字,这次的生辰礼,还是他觍着脸多次暗中提点,朝女儿讨要来的。
“朕的御书房总像缺了点什么,如果能得到一副字画挂在墙上,想必批阅这些乱乌糟的折子时,心情也能畅快许多。
”
廖芙思来想去,觉得《上林赋》最为恰当,磅礴恢弘,勾织着王朝的盛世气象。
写到一半,母亲带着嬷嬷送了碗桃胶银耳羹过来,笑着说:“玉光,快歇息歇息罢!不急在一时,若累坏了身子,我可要向你父皇讨个说法去。
”
廖芙搁了羊毫笔,吹了吹未干的墨汁,问母亲:“女儿写得可还行?”
“你做事稳妥,这方面我是从不担心的。
”懿淑皇后看了一眼,拉她到一旁坐着。
廖芙知道,比起司马相如,母亲更爱卓文君的词。
她寻了张空白澄心纸,又写了一句白头吟。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母亲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