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鸣:“你真好。
你对小水母也这样好。
”
他又说:“是不是对你来说,我也跟小水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廖芙赶紧抬起他下巴一看,他轻轻扭开头,不让她碰,银色的睫羽耷拉下来。
哎哟,真是委屈惨了。
“当然不一样啦。
”她赶紧说,“世上只有一个徵鸣,这只小水母又不叫徵鸣,一点也不特殊,一点也不特别,当然比不上你了。
”
他这才展眉重新喜悦,亲了亲她的肩膀,害羞了般往她怀中拱了一下。
廖芙感到自己哄孩子的手段越发炉火纯青,说不定等回到皇宫,都可以在一群小侄子小侄女里面称王称霸了。
今日徵鸣带她来海中,她也以为是他孩子心性,一时兴至。
可这时忽然想到,这样鲜少出没的水母,为什么偏偏今日就被他们撞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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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鸣带着她回到了木屋。
这一趟不知去了多久,月亮已经渐渐落了下去,天空泛起鱼肚白,廖芙也有些困倦了。
可徵鸣还粘着她不肯离开。
枕在她腿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显得分外安静。
大概度过求偶期第一夜的鲛人都会这样粘人吧。
廖芙看过的《海族异志》上也说,求偶期的鲛人除了偶尔的巡视和打猎,绝不会轻易离开他们的伴侣。
若廖芙是鲛人便能满足这个需求了。
可惜她不是。
人常年待在陆地,鲛人却生活在海中,正如那只小水母一样,大海才是它的归宿。
廖芙顺着他柔顺的银发,离开海中后,他的发丝很快就干了,此刻像月光般铺了一地,摸上去手感很好,如柔顺名贵的丝绸。
“当时你被陶年捉到,是故意的吗?”她想起什么,问道。
他玩着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这蠢货,怎么可能抓得住我。
这世上没有地方能困住我,除非我想。
”
很倨傲。
但说的也是事实。
这时他又抬起头,用好乖巧的上目线看着她:“你会怪我吗?怪我弄沉了船。
”
她怎么会怪他呢……
他只是想让船上的同族都能回到大海,回到他们真正的归宿。